“咳咳,”
一聲輕咳在身後響起。
燈火被突如其來的清風拂弄,幾次搖曳,似乎欲滅。
幸而來人及時關門,才將火光穩在桌上。
顧葉連忙起身,不好意思的與傅雲鶴拉開距離,想必剛才那一幕,定被林卿看在眼裏。
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來的,顧葉雙手有些無所適從,放在那裏都覺得不合適,最後故作鎮定的拂開而後碎發。
“真不好意思,深夜打擾二位了。”
林卿尷尬的笑了笑,走到他們二人身邊。
回想起下午與傅雲鶴發生的不快,場麵似乎有些尷尬。
但傅雲鶴的氣勢,已沒有上次見麵時那麼淩厲。他紋絲不動的坐在原地,雙目沉穩如山,靜靜凝視著林卿的一言一行。
“有什麼事?”
“你說得對,我一開始就不該隱瞞。所以有些東西想先拿給你看,還有什麼想知道的事,你也可以盡情問我。”
“怎麼突然想告訴我了?”
傅雲鶴微微詫異,明明下午林卿還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
短短幾個時辰,竟有了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事情到了這一步,再瞞也是瞞不下去了,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全部都告訴你。否則恐怕你我都有危險。”
“危險,什麼危險?”
“那個人終於還是知道了。”
林卿神情悵惘,她口中的那個人,似乎一塊巨石重重壓在她心上。
話音落下。
林卿從袖中再次拿出了那疊厚厚的信。
這信就在不久之前,她曾拿出過,隻是當時與傅雲鶴錯過,沒能讓他盡早閱覽。
倒是顧葉將每一封信的內容,都看過一遍。
“這信是?”
“是我與你娘——”
林卿言到此處有些遲疑,不知現在還該不該稱唐山梅,為傅雲鶴的“娘”。
但除了這種稱呼,她還能叫唐山梅什麼?她與傅雲鶴的關係又還能是什麼?
“是我與唐山梅的書信往來,你可以從第一封開始看。”
傅雲鶴聞言,抬手拿出放在最上的那封信。這信已經有些年頭。
在歲月的洗滌下。
信紙邊緣微微泛黃,甚至還有邊角破損。但縱觀這疊厚厚的信紙,已算被林卿保存得夠完好無損了。
他指尖停滯幾瞬,對著近在眼前的信,竟開始猶豫不前。
“雲鶴?”
顧葉一聲輕呼,傅雲鶴才回過神來,一言不發的打開了信封。
從那之後,傅雲鶴就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低頭看著那封信,信的內容明明不長。
他卻看了許久許久。
就在他看信的間隙,林卿那輕緩的嗓音再度響起:“第一封信,大概是你三個月的時候,我因為擔心你寫信詢問唐山梅,你的近況。”
仍舊還是沉默。
傅雲鶴的驚訝卻已浮現在眼角眉梢之中。
然後他放下了第一封信,開始打開第二封。
“第二封大概是你一歲的時候,那時的你,好像已會自己走路了。”
信中的每一個字,都印入傅雲鶴的瞳孔裏,不知他有沒有把林卿的話聽進耳中。
隻在短暫的停留後,再次打開了第三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