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宮的孩子現在在哪裏？！”
皇後藏在袖中的五指，不斷戰栗著。
此時此刻，浮現在她臉上的情緒，極為複雜。有震驚，有興奮，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懼怕。
懼怕什麼？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小皇子其實一直在娘娘身邊啊！”
林卿再也控製不住，伏在皇後的錦鞋邊抽泣不已。
這話卻更加刺激到了皇後，她深深吸氣，好不容易才平複心情。
那僅存的冷靜，讓她還能維持著皇後的端莊。對林卿慢慢吐出了幾個字：“本宮的兒子到底是誰？”
與此同時——
遠在綠水山莊的水台上。
傅雲鶴神色焦急，竟然一反常態，主動去找周天翰。
身影尚未走近，聲音已傳入他的耳畔。隻聽傅雲鶴遠遠喊道：“喂，周天翰！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什麼？
周天翰那時站在水台，逗弄著肩上停留的一隻蒼鷹。
見傅雲鶴如此反常，手指不由得停頓幾瞬，皺眉回到：“聽說了什麼？”
“皇上下令，要用火炮攻打綠水山莊！”
“哦，是這件事啊。”
周天翰麵色不改，絲毫不為所動。看樣子，似乎是已經知道了。
隻是明明知道，卻還是如此氣定神閑。難道他不怕？
“你準備如何應對？”
“什麼如何應對？”
傅雲鶴萬分氣憤，周天翰卻重新開始逗著他那隻黑鷹。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火炮？”
“不知道。”
井底之蛙。
傅雲鶴壓抑怒火，冷笑一聲，麵龐劃過一抹嘲諷。在周天翰耳邊一字一句的解釋道：“火炮就是，站在十裏之外，就能將你這綠水山莊夷為平地的一種武器。甚至不等你們靠近，就已經被炸成了死人。”
這解說簡單明了。
周天翰倒是聽懂了，指尖再次微微一頓。
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緊張，反而還是如最初般，不緊不慢的答道：“這種武器還真是聳人聽聞啊！”
“你不怕死沒關係，但我和我夫人必須離開綠水山莊！”
“不可能。”
這三個字。
出乎傅雲鶴的意料，在他想來，周天翰的目的已經達到。
對他而言，傅雲鶴留下已經沒有意義，那為何不能走？
“你以為你能攔住我？”
“你也出不去，傅雲鶴。現在綠水山莊外麵，都是傅文舟的官兵，他們已經認定你是叛徒。你隻要一出去，就會被亂箭射死。”
傅雲鶴怎麼會輕信他的一麵之詞。
“你以為我會信你？”
“不信你就去試試，不要到時候身受重傷，怪老夫沒有提醒你。”
話音落下。
周天翰轉身，不再與傅雲鶴多言。但那神色，不像對傅雲鶴有所欺瞞。
雖是如此，傅雲鶴若沒有親眼看到，絕不相信這是真的。
他曾誓言效力的朝廷，怎麼會因一件尚未調查清楚的事，而放棄他，甚至不惜殺了他？
“那就有勞周莊主打開莊門了！”
“沒有人會攔你。”
周天翰頭也不回，一句話畢，傅雲鶴已經消失在水台之上。
望著他那遠去的背影，周天翰冷嘲著低語道：“事到如今，真是不到南牆不回頭。還以為傅文舟會對你心慈手軟？可笑！”
果然如周天翰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