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傅晉舟聽完稟報,從桌前愣愣坐回長凳。
神色木訥,好像不敢相信,事情會發展成這種結果。
出乎意料的結果。
第一,讓他驚奇的是,豐縣知縣突然送去的那道聖旨。
此事豐帝根本沒有透露一點風聲。傅晉舟更是一無所知。
是什麼讓豐帝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想對傅雲鶴動手了?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嗎?
若真發現了傅雲鶴的罪,全是傅晉舟栽贓陷害。那早就應該對他也有所動作了,可是京城中還是風平浪靜。
第二,周天翰和傅雲鶴這兩個人,竟然沒有一個死了。
明明火炮已成功發射,為什麼他們還能安然無恙?
第三,傅文舟過於糊塗,從前膽小畏事的他,怎麼敢當眾違抗聖旨?
要是真能殺了傅雲鶴和知縣倒還好,問題是不僅沒殺他們滅口,自己反倒被傅雲鶴抓了起來。
如今情形對傅晉舟極其不妙。
要是傅文舟出了什麼事,他必定也脫不了幹係。
不。
要是傅文舟出了什麼事——或許他可以把所有罪責,都推卸到傅文舟的身上?!
想到這裏。
傅晉舟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也隻能這樣了,此次圍剿綠水山莊一事,他本為傅文舟搭橋鋪路,什麼都做得萬無一失。
是他自己平庸無能,搞砸了所有事。
不要怪他這個哥哥對他見死不救了。
生死麵前,傅晉舟必須要有取舍,而他的取舍,永遠都是自己第一。
豐縣縣城裏。
傅雲鶴神色陰鬱,從他回來之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而他所謂的那個重要的人,不知是沒有找到,還是不肯跟他回來。
總而言之。
傅雲鶴孑然一人,從馬背躍下時,看到知縣臉上堆滿的笑容。
很是厭惡的瞪了一眼,隨後道:“六皇子呢?”
“已經請皇子在府院裏歇下了。”
知縣看出傅雲鶴心情不佳,不敢招惹他,極力謹言慎行。
但那謙卑的字眼,卻深深觸怒了傅雲鶴。
他冷冷道:“怎麼?還要請六皇子,在府院裏歇下?”
知縣聽出傅雲鶴的嘲諷之意,頗為為難的道:“可是傅大人,雖然六皇子當眾違抗了聖旨,但現在皇上還沒有降罪,所以六皇子還是皇子。難不成下官要將皇子關到大牢裏嗎?”
說得也不無道理。
傅雲鶴無言以對,現在傅文舟還是六皇子。
一切要等回到京都由皇上定奪。
知縣見傅雲鶴不言,便知自己的話,已經被他聽進耳中。
“六皇子在哪裏?帶本官去見他。”
末了。
傅雲鶴不再為難知縣,吐出幾個字後,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沉悶。
沒想到。
這個豐縣的知縣,竟將傅文舟安置在他自己的府邸中,而且是最好的廂房。
香爐軟榻應有盡有。
傅雲鶴冷哼一聲,諂媚之態溢於言表。看來知縣也非廉明正直的清官,即便當時傅文舟想殺他,他也還是如此巴結。
“好了。你就不必進來了,本官有話要單獨對六皇子說。”
那命令,讓知縣在門前止步。
傅雲鶴已經推門而進。
隨後那扇木門,在知縣眼前重重合閉。
房中的傅文舟甚是愜意,悠悠閑閑的喝著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