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宮外。
一切看似與平常無異。
隻是整個大殿燈火通明,裏麵似乎有宮娥悄然奔走。
但卻無人說話,殿內寂靜無比。
在這樣的靜夜之中,隻有閃動的影子,在門窗上不斷拉長。
怎麼看都有些詭異。
這是後宮,傅雲鶴鮮少來此。外臣按理不能踏入後宮半步,但皇後不顧禮數,深夜傳見。
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可是眼前的景象並不想大事該有的樣子。
不知為什麼,傅雲鶴心中開始浮現幾抹緊張情緒。
越是不安,握著顧葉的手指越是緊促。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傅雲鶴。
“雲鶴,發生什麼事了?”
顧葉極力壓低聲音,在傅雲鶴耳邊輕聲問道。
卻沒有得到傅雲鶴的回答,他的目光,還是不斷遊離在那雕花木窗上。
裏麵似乎有很多人,但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實在怪異。
終於,門前手持利刃的侍衛,再次將傅雲鶴和顧葉攔下。
仔仔細細檢查一番後,卸下了傅雲鶴的佩刀,隨後才對他們說道:“你們進去吧。”
從始至終,都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即便顧葉幾次想詢問,但他們那冷漠的回應,都讓她欲言又止。
鳳翔宮內。
尚在門前,便可看見,宮娥們一字排開,手中端著無數銅盆。盆裏的熱水,至今還熱氣騰騰。
而所有宮女太監,無不低垂頭顱。
根本不敢抬頭看殿內情形。
那恭敬之態,讓傅雲鶴和顧葉心中疑惑更多。
繞過那三扇精致的雲雕屏風,顧葉才猛地愣在原地。
原來方才在外麵看到的人影,都簇擁在內殿裏。
隻見十幾名禦醫,圍在床榻之前,輕聲細語不知在談論什麼。
但他們皺起的眉頭,不難看出焦急之態。好像對什麼一籌莫展,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似乎是怕驚動了床上的什麼人。
誰都不敢大聲說話。
毫無疑問,床上的人絕不是皇後。
因為此時此刻,一身鳳袍的皇後,就緊靠著床沿,目光時刻不離床上之人。
她那緊繃的嘴角,已經顯露出事態的嚴重。
“一群廢物!陛下將你們養這麼多年,都白費了嗎?!”
那吼聲帶著不能忽視的怒氣。
嚇得禦醫們全身顫抖,猛地跪在了內殿冰涼的地板上。
“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陛下的病並非一朝一夕,而是長久累積,到了這時候,微臣們也是束手無策啊!”
直到這時,遮擋在眼前的人群才盡數散去,顧葉終於看到玉床上躺著的人是誰。
但看到那人的瞬間,顧葉指尖一顫,不由自主的愣在原地。
不僅是她,身邊的傅雲鶴也同是震驚。黑眸中閃過點點詫異,那緊握顧葉的手,無力的垂到了身側。
而躺在床上的人——竟是豐帝。
此時此刻的豐帝,雙眼緊閉,神誌不清。
那呼吸太輕,連在床邊的皇後幾乎無法聽清。
最讓顧葉感到恐懼的是,豐帝的臉色蒼白無比,宛如白紙,沒有一絲血色。
若不是還在微微起伏的胸膛,她一定以為豐帝已經駕崩。
原來如此,剛才他們奇怪的一切,終於得到了解釋。
所有原因都隻有一個。
那就是躺在床上的豐帝,突發惡疾,不省人事。
但這種時候,為什麼要把傅雲鶴喚來呢?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為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