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傅雲鶴見顧葉略有停頓。
俊顏含笑,朝顧葉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到身前。
顧葉愣了愣,此時此刻的傅雲鶴,金冠束起那頭黑絲。龍紋黃袍如似驕陽,無比耀眼,讓人不敢直視。
“陛下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
顧葉回過神來。
在傅雲鶴的注視中慢慢走近。
而宣正殿中,轉眼便隻剩下傅雲鶴和顧葉二人。
其他侍從紛紛退出了殿中。
“沒什麼,不過是些小事,不值一提。”
傅雲鶴似乎想說起心中憂慮,但顧葉其實從其他人口中,已經知道了八九分。
她沒有說什麼,而是走到傅雲鶴身後。
纖細的手指,輕輕放在了他的雙肩,隨之慢慢喂傅雲鶴捏著肩膀。
似乎想為他舒緩疲勞。
“聽說啊,經常生氣會老得比較快。都是一國之君了,要是什麼事都能生氣,那不是一轉眼,就成老頭子了嗎?”
顧葉打趣說著,手中的力度卻掌握得恰到好處。
“朕也不想生氣,隻不過有些事,不得不生氣。若是不生氣,他們就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不知道朕的決心。”
傅雲鶴的決心是什麼?
她指尖微微一滯,情不自禁垂下眼眸。
望去之時,隻能看到傅雲鶴的側臉,輪廓完美,似是天斧之工,沒有任何瑕疵。
“是不是因為立後的事?”
突然。
顧葉輕輕問了出口。
能感覺得到,傅雲鶴的身子,在顧葉手下猛地怔住。
顯然沒有料到,顧葉會知道立後的事。明明沒有人告訴她。
傅雲鶴皺起眉頭,回頭之間,意味深長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一瞬間。
顧葉看到一絲陰沉之氣,從傅雲鶴的眼中,一閃而過。
她才猛然意識到問題所在,若是今日如實回答,恐怕殿前那小太監的命,就不會再是他自己的了。
畢竟傅雲鶴已不是從前那個傅雲鶴了。
“沒想到還真說中了呀?不過如今能讓陛下煩惱的,也隻能是這件事了吧。”
顧葉模棱兩可的解釋著。
在她的話中,誰都沒有提到。
傅雲鶴再次看了他一眼,神色已經恢複如常。旋即又回到原地,抬手把玩著桌上的玉盞。
“不錯,就是立後的事。這幾日讓朕很是煩惱。”
見他不再追究,顧葉暗暗鬆了口氣。
幸好沒有深問,否則她還真不知該如何糊弄過去。
“陛下煩惱的是什麼呢?”
“你。”
“啊?”
傅雲鶴幽幽一個字後,淡淡抬手,將顧葉搭在肩上的手握在掌心。
頭也不回,再開口卻滿是凝重。
“就比如說,你現在在朕麵前,應該自稱什麼?”
自稱什麼?
臣妾?
這個問題顧葉難以回答。
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傅雲鶴,才不算失禮。
現在顧葉的身份極為尷尬。沒有冊封,所以她並不是傅雲鶴的妃嬪,不再後宮之中。
但從前她又是傅雲鶴唯一的妻子。
所以——
顧葉苦笑兩聲,手心不知何時,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讓她忍不住想抽回手來。
誰知道。
明知她已經開始緊張,傅雲鶴卻沒讓顧葉退縮,反而將五指深入顧葉掌心。慢慢把她手中的冷汗,一點點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