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傅雲鶴突然轉身,麵向那高台之下。
隻聽流水潺潺,湖麵幾片綠荷吐蕊,水中錦鯉成群。
那短暫的幾瞬之間,不知道傅雲鶴在思忖什麼。
半晌。
才聽到他一聲自言自語:“看來這順妃是平日太無所事事了,朕應該找個人進宮來陪陪她才好。”
宮人也不知傅雲鶴是什麼意思。
悄悄抬眼去看,卻隻能望到傅雲鶴忻長的背影。
以及一股無法言喻的威嚴。
與此同時。
遠在興平候府中,木槿妙玉坐在窗下。窗外的青竹明明晃晃,倒映在她如玉的麵龐,透出點點嬌羞之態。
而她手中還拿著一封信。
信上似乎隻有短詩一首,並沒有其他更多。
但木槿妙玉卻因這首詩,而紅了臉頰。
一陣清風拂來,吹起那信的邊角,露出信尾落款。
“沱。”
一個字,卻已經代表了太多,背後不言而喻的秘密。
木槿妙玉嘴角含笑,將信小心翼翼的折疊起來,隨後起身。
走向了裏間的矮櫃前,拉開第二個格子。
格子裏的黑色木盒躍入眼簾。
隻見她輕輕取出盒子,拿出袖中小小一把鑰匙。將那盒子上的鎖,悄無聲息的打開。
盒中竟已放著厚厚一疊信。
每一封的落款,都是傅沱。
看來她與傅沱書信已久,隻是一直都沒被人發覺。
自從上次在興平候的宴席上,兩人見過之後,傅沱就開始給她寫信。
起先礙於小姐身份,木槿妙玉沒有回應。
但是傅沱卻沒有就此收手。
每日一封,刮風下雨,從未間斷。
最後木槿妙玉實在忍不住,總算是回應了一封。
隻不過從此之後,他們之間就一發不可收拾。
木槿妙玉發現,傅沱幾乎能理解她的每一個想法。
即便那些想法,在她父親木槿俞看來愚昧至極。傅沱卻一反常態,不僅沒有對此嗤之以鼻,還對木槿妙玉讚賞有加。
她就如同找到了一個知己。
又覺得,傅沱或許是世上,她唯一能知心的人。
慢慢的——
木槿妙玉被傅沱的詩句所感動,已經有些離不開傅沱了。
隻要一天沒有收到他的信,就會坐立不安,寢食難眠。
但這一切。
她都有意瞞著興平候府中的人,沒有向任何人走漏消息。
所以無人知道,她已經與傅沱相互傾心。
這是木槿妙玉十五年來,第一次為誰心動,那種無法言喻的悸動,時時拂弄著她那顆躁動的心。
然而。
木槿妙玉自以為的無人知情。
其實都落入了興平候木槿俞的眼中。
她與傅沱所做的一切,都被人每日稟報給木槿俞。
他隻是沒有拆穿,隻是冷眼旁觀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但木槿俞心中,卻已經焦急萬分。一個念頭,開始在他心中萌芽。
正在木槿俞萬分苦惱之際。
忽然從宮中傳來消息。
說是順妃身體不適,皇上特許其父興平候前往飄夢殿探望。
木槿俞有些意外,不知道這是順妃的請求,還是皇上有意為之。
是不是宮中出了什麼大事?
懷著滿心忐忑,木槿俞奉命趕往飄夢殿。
卻在途中遇到了傅雲鶴的鑾駕。
“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木槿俞萬分惶恐,當即跪倒在宮路上,對著傅雲鶴重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