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還真是很掛念畫中的女子,她也的確已經死了,隻不過——”
傅雲鶴前半句說時,聲調溫和。
還帶有一絲淺薄的悲傷。
但到了最後,話鋒一轉,變得無比的鋒利。
“這不是你有資格來評判的事!”
即便沒有轉身,話卻讓妙婕妤再也支撐不住,整個身子都軟在了地上。
神誌都開始有些呆滯。
她徹底怕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妾錯了,是臣妾做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求陛下原諒臣妾吧!”
然而。
這求饒,並沒能讓傅雲鶴的神色恢複如常。
他的笑聲,如同一柄尖刀,一刀一刀的刺入妙婕妤的心中。
“僅憑一句你錯了,就能對朕的母親如此無禮?”
母親?
順妃和妙婕妤瞬間驚呆。
因震驚而微微張開的雙唇,在風中輕輕顫抖著。
有恐懼,還有對先前所作所為的悔恨。
可是這幅畫裏的女子,與當今的太後,長得並不是很像。
不論從氣度,還是容貌,太後都比畫中之人更勝一籌。難道太後年輕時,與現在有著天壤之別?
但不論怎樣。
傅雲鶴都親口說了這話,就說明不可能是說笑。
妙婕妤回想起自己曾經所言,忍不住全身瑟瑟發抖。
“既然已是往事,陛下何必再繼續掛懷。此女雖生著一副傾城之貌,但比起後宮三千,還是差了些。甚至連顧昭儀都比不上,陛下從此就忘了她吧!”
若畫中真是太後。
那她曾說的這話,已經足夠她死無葬身之地了。
想到此處,妙婕妤更是毛骨悚然,不經對自己的結局擔憂無比。
“陛下!臣妾失言,實在不知內情,才會口出狂言,還請陛下見諒!饒過臣妾這一次吧!求求陛下了!”
這或許是妙婕妤入宮以來,第一次如此懇求傅雲鶴。
但往往到了這一步,已是為時已晚。
傅雲鶴對她的求情視而不見。
還在原地未曾回頭,甚至連看都不曾看過一眼。
沉默之中。
傅雲鶴沉聲道:“妙婕妤,朕平日裏也給足了你麵子。你卻絲毫不知收斂,這次之事,決不可再任由你繼續放縱下去。”
“陛下!”
順妃正要開口替妙婕妤求情。
傅雲鶴已經毫不遲疑的打斷:“閉嘴。”
僅僅隻是無所動容的兩個字,讓人聽不出感情。
卻又不敢再有忤逆之意。
“所以妙婕妤,出言不遜,自即日起由婕妤降為美人,禁足霜霖殿,每日必須抄寫經文為太後祈福。期間若有人敢去探望,就與之同罪。”
聽起來這懲罰不算太重。
沒有打入冷宮,或者是涉及到生命之憂。
但才剛入宮的妙婕妤,身份不僅沒有更為高貴,反而降到了區區美人。
這對妙婕妤無疑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她從前的雄心壯誌,瞬間被打入穀底。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多謝陛下開恩!”
心中雖有不甘,但想到剛才的王仁宗,妙婕妤隻能不斷磕頭謝恩。
順妃卻有些疑惑不解的問:“可是陛下,您沒有說這禁足的期限是多久……”
沒想到。
得來的卻是傅雲鶴淡淡一眼瞥過。
隻見他漫不經心的道:“既然順妃也這麼問了,那朕也來說說順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