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姑的話,奴婢是霜霖殿的宮女。”
樂洮見她已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當下再無隱瞞,老老實實的承認。
其實這正中她意,比必報家門,還要顯得自然而真實。
果不其然。
玲瓏的臉,瞬間黑了下去,冷冷打量著樂洮的眼角眉梢。最後視線停留在,她手中那封信上。
越是被這樣緊盯,樂洮就越發覺得緊張。
不自覺將信往袖中藏進幾分。
好像極其不願讓玲瓏看到這封信。
但其實她已經知道,這封信上最為關鍵的內容。
這樣就夠了。
“喲,你這是去替你們美人辦事吧?”
誰知道,玲瓏神色一變,不再似先前凜冽,倒是掛上一副笑臉。
即使這笑臉如此虛假。
“是。”
樂洮的回答不多,還是保持著謹慎和防備。
玲瓏更是笑得溫和,走近幾步,一手輕輕搭在了樂洮的肩膀上。隨後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問:“不知道這封信,妙美人是要送往何處啊?”
明知不該多說,樂洮挑眼看了看玲瓏。
那緊閉的嘴角表明,她絕不會背叛妙美人。
其實這一切不過是裝給玲瓏看的,她若不這麼做,反而會引起玲瓏的懷疑。
說到底她們之間爾虞我詐,沒有誰會輕信於誰。
“實在是不好意思,奴婢不能多說,若沒什麼事,那奴婢就先行退下了。”
眼看樂洮要抽身而退。
玲瓏抬手,指尖勾住了樂洮的後領。
那趾高氣揚的神色,再度浮現在她臉龐。
似乎是不屑繼續偽裝下去,玲瓏冷笑著道:“你們妙美人這封信中,說的可是我們順妃娘娘?”
“不是!奴婢不知道信中說的是誰。”
“你一定也看到了那行字吧?”
樂洮明知故問,還是猛地搖著頭。
不願意承認她所看到的事實。
“若真說的是我們順妃娘娘,那我還想問一句,你們妙美人到底想做什麼?”
沒想到這個玲瓏,竟如此護主。
樂洮甚至什麼都還沒說,就被她威脅一番。
字字句句都是對木槿妙玉的提防。
“我們妙美人怎麼可能,真的對順妃娘娘做什麼呢?好歹她們也是嫡親姐妹,姑姑一定是誤會了什麼。那隻是美人的氣話而已,姑姑也知道,最近美人和順妃娘娘鬧了些小矛盾。過幾日也就好了!”
樂洮連忙出聲為木槿妙玉辯解。
但她的話,無疑是對玲瓏所問的回應。
話音落下。
玲瓏冷哼一聲,諷刺道:“怎麼,不打自招了?果然說的是我們順妃娘娘!”
聞言。
樂洮後知後覺,猛地捂住了嘴,滿眼驚恐的望著玲瓏。
情不自禁的道:“完了完了!都怪我嘴拙,美人回去一定會打死我的!”
說時調子裏還帶著幾分哭腔。
那表情拿捏得恰到好處,讓玲瓏找不出半分破綻。
“哼,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
玲瓏說完甩袖而去,竟不管地上散落的碎片。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樂洮臉龐的驚慌消失殆盡,反而露出更為狡黠的笑意。
隨後慢慢拿出了袖中的那封信。
迎著漫天驕陽,將信從信封中取了出來。
那封信的上半部分,竟然是空白的,唯有最後浮現出的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