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王泉見傅雲鶴邁出大殿。
長袖帶著若有若無的怒火,便知道,肯定又與顧葉發生了爭執。
連忙迎上去,老老實實不敢多一句多餘的話。
也不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往何處。
傅雲鶴隻是默默走著,腳步如風,衣角翻飛。
直到很久之後。
他才放慢步伐,一路之上,鎖眉深思著。
“李泉,叫禁衛軍統領任林和張肖來一趟。”
“是。”
這兩個人,是傅雲鶴當今最為倚重的二人。他同時將他們傳喚至此,一定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李泉隱隱感覺,傅雲鶴似乎已有了什麼計劃。
或許是一個漫長的開端。
“微臣參見陛下。”
任林和張肖趕來時,傅雲鶴停止踱步。
背對著他們,負手站在亭閣之外,似乎在遠眺天邊斜陽。
“起來吧。”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兩人正屏息等待著。
傅雲鶴卻不急於回答,反而對李泉道:“李公公,你先帶著其他人下去吧。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得打擾。”
“是,陛下。”
這種前所未有的作為,讓幾人相互一視。
心中越發預見,皇上將要說的事,定然非同尋常。
幾瞬過後。
亭閣之上,隻剩傅雲鶴和禁衛軍們三人獨站。
仍舊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不知傅雲鶴是不是在做最後思忖,他們不敢追問,隻能一言不發的等候。
終於。
他忽而開口問了一句:“李丞相最近怎麼樣了?”
李丞相?
任林一聽這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嫻妃。
他當然對今日在落霞宮內,發生的事有所耳聞。
難道說——
傅雲鶴對嫻妃起了疑心?
可是這個人怎麼會是嫻妃呢?那個看似天真明媚的女子,從來都是人人喜愛。
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除了那件事,最近李丞相都沒有什麼動作。”
那件事?
被如此一提,傅雲鶴才想起了,忽而轉身。
循著記憶道:“任林,你是不是曾提過一次?關於那件事。”
“是的,陛下。當時微車如實稟報過,不久之前,從蔚縣來了農婦,鬧到了刑部侍郎那裏。說是要告狀,她要告的人正是李丞相。說什麼李丞相欺占良田,私自圈地。卻被李丞相的人及時製止,沒拿出什麼證據,最後不了了之。”
一番簡要的解說。
不過是重複當日之話,傅雲鶴至今記憶猶新。
但如今的他,卻沒有了當初的回應。
任林也心知肚明,那時為了顧全大局,傅雲鶴不得不睜一隻閉一隻眼。
沒有在此事上深究。
如今重提,恐怕別有用意。
“蔚縣?”
“不過是個地處偏僻的郡縣。”
“去查,將李丞相圈地的事,給朕查得一清二楚。”
“是。”
“但是別讓他有所察覺,不論發現什麼,立即回稟給朕。”
“是,陛下。”
任林接命後,默默退到了一旁。
以為事情到此就會結束。
沒想到傅雲鶴沒有終止之意,反而直呼張肖名姓:“張肖。”
“陛下?”
“你給朕去查興平候。”
“查興平候什麼?”
“朕還記得,年前朕讓他處置江北賑災款的事,後來就沒了音訊。你以此事為基礎,把這些年興平候的所作所為,也給朕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