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無常。
直到兩個時辰之後。
茹月才意識到自己的天真。
宣政殿的玄門，未曾開過一絲縫隙。
等待似乎漫漫無期，而茹月也不能離開。隻能等在門前，待傅雲鶴的接見。
可是她有些等不及了。
在原地踮起腳尖，往門內張望。
李泉看出她的焦急，有意咳了咳，那聲音似乎是提醒。
茹月隻得乖乖回到最初的位置，雙手緊緊貼在身前。
與他們一樣沉默不語。
不知道傅雲鶴與何人在商談，竟過了這麼久，都沒有動靜。
而攬月殿中。
顧葉四處找尋，不見茹月身影。
問了其他宮人，也沒人知道茹月去了何處。
她心中不經奇怪，已經到了晚間，窗外月色似水。
這麼晚。
茹月竟不見蹤跡，出去有幾個時辰了。甚至沒有稟告顧葉，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雖是猜測，卻也無計可施。
派人找了一圈，都沒有茹月的影子。
如今隻能在殿裏等她回來。
顧葉走近窗前，那一張鹿角祥林桌坐落窗下。
桌麵擺著橢圓銅鏡。
各種各樣的脂粉裝飾，琳琅滿目。
堆放在一起，香氣撲鼻。
顧葉皺著眉頭，端坐在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擺弄著那些瓶瓶罐罐。
殿裏香爐青煙繚繞，煙霧緩緩飄入顧葉鼻中。
倦意漸漸籠罩而來。
不知為何，顧葉忽而感覺昏昏欲睡。
困意驅之不散。
本欲上床安寢，卻因沒有見到茹月歸來，心裏惴惴不安。
所以還是強忍著睡意，在那鏡前幽幽睡去。
“李公公，不知皇上還要多久，才能接見奴婢？”
終於。
茹月鼓起勇氣，在李泉耳邊輕聲追問。
從暮色四合，到如今的皓月當空。
李泉也知道等了很久。
隻不過在那扇門，沒有打開之前，誰都不能越過一步。
不論多重要的事。
即便事關人命，都要等傅雲鶴結束。
“這個雜家也說不準，等著就是了。你現在著急也沒用，皇上不說話，誰都不能進。就算你們泠妃娘娘親自來了，也一樣。”
茹月知道這是規矩。
也知道若是硬闖，顧葉來了都保不住她。
那件事雖沒有迫在眉睫，但離開攬月殿這麼久，顧葉必定會派人找她。
再耗下去，不知會出什麼事。
“那李公公知不知道，皇上大概還要多久呢？”
不過是想從李泉口中，得以確認，還有沒有留下去的必要。
“雜家說過了，這得看皇上。若你這事兒不急，那就明日再來。說不準皇上這一夜，都不會出來。畢竟這次的人，與常人非同一般。”
話音落下。
茹月陷入沉思。
聽他口氣，不難得知，傅雲鶴此次商談的大事。
根本不會輕而易舉的結束。
除了等沒有第二種選擇。
不能等到明日，時間緊迫，要是稍有耽擱。
顧葉可能就會在寒凝宮裏，與惠妃一同身陷險境。
所以無論如何。
茹月必須在今夜，就將事情告訴傅雲鶴。
“奴婢還是再等等吧，這件事今日不急，要是拖到了明日，那就是急如星火了。”
等！
時如白駒過隙。
轉眼之間已到黎明破曉。
遠在霜霖殿中，此刻又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