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宮女急匆匆的跑遠。
樂洮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卻沒有再像最初那般,提著裙擺狂奔。
此時此刻。
千萬種念頭,在她腦海中翻滾不休,卻無法找出一個可以解決的辦法。
不論是從時機的掌握,還是人心的控製。
每一步棋都天衣無縫。
為什麼木槿妙玉和順妃,能相處這種計策?
這真的是她們想出來的嗎?
正當樂洮神情恍惚之際。
耳邊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發什麼呆?怎麼不跑了?”
樂洮猛然驚醒。
不免回頭望去,才見不遠處的石階上,靜靜站立著一個人。
他那身形雖不及傅雲鶴修長,卻也比例勻稱。
仿佛已經等候許久。
那人雙手攏在袖中,神情淡然的凝望著樂洮。
他怎麼會在這裏?不是早就已經離開了嗎?
樂洮不敢置信的看著那襲紫衣,許久都沒吐出一個字來。
隨之而來。
是李煥一聲輕笑:“沒想到你倒是很會學貓叫,都能以假亂真了。”
連貓叫的事他都知道。
難道說——
其實剛才在飄夢殿外,其實李煥早就已經發現了樂洮。
卻故意說成是夜貓,為她掩飾行蹤。
讓她沒有被木槿妙玉和順妃看到。
為什麼?
李煥為什麼要對包庇她?
“你——你為什麼——剛才不拆穿我?”
終於忍不住,即便情況緊急,樂洮還是問了出口。
李煥在原地愣了愣。
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選擇在此時,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
但也沒有出聲責怪。
反而雲淡風輕的道:“有什麼好拆穿的,讓你聽到也好,免得要我親口解釋。那樣不是太麻煩了嗎?而且說了你也不一定會信。”
這不過是他的借口罷了。
也是一部分原因。
卻僅僅隻是那麼一小部分。
“是嗎?其實你也不必跟我解釋的。”
樂洮垂下眼眸。
接踵而來的一陣寂靜。
李煥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像在深思熟慮一般,沉默一言不發。
許久之後。
樂洮才朝李煥一句謝意:“那就多謝李太醫出手相救,日後有機會,我必定會還了這個人情。”
言詞之中,帶著一股不可忽視的疏遠。
果然如此啊。
聽了那些話後,誰都會遠離的。
李煥沒有本分責怪,隻是有種失落,在眼神裏稍縱即逝。
眼見樂洮重新抬起了腳步。
似乎繼續往寒凝宮走去。
即便她明知現在趕去,也是無濟於事,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也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前行。
就算那是一條有去無回的絕路。
“你要去哪?”
忽然。
身後再次飄來李煥的追問,調子沒有提得太高。
但也不是毫不在意。
樂洮帶著幾分賭氣的口吻道:“還能去哪,當然是去寒凝宮,看著惠妃娘娘肚子裏的孩子,是怎麼沒的。”
“你去了也沒用。”
李煥淡淡說著,全然沒有一絲自責。
殺生無數的他,又怎麼會對一條人命,有什麼感觸呢?
以前的二十年歲月裏。
他已看得太多,所以才會毫無觸動。
“不錯,我是什麼都做不了,所以去了也沒用。但我還是想做點什麼,不像有的人,明明可以挽回局勢,卻為了一己私利,而選擇視而不見,甚至還有意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