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看是誰來了？”
攬月殿裏。
顧葉尚在出神之中。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
細雨綿綿，淅淅瀝瀝的雨珠，不斷在窗沿滴落。
她怔怔望著透明的水珠，忍不住抬手，感受著冰涼，從指間一路往下。
聽到茹月驚喜的呼喚聲後。
顧葉才慢慢縮回手。
好像從未有過那絲惆悵，對茹月神情如常的道：“誰來了？”
“是李太醫！”
還以為是誰，能讓茹月這麼興奮。
原來是李煥。
但說來奇怪，傅雲鶴不是已經應允，讓他帶著樂洮的屍體出宮嗎？
為何他還未離去？
“讓他進來。”
有些身心俱疲的顧葉，疲於應付，卻還是接見了他。
誰知道。
李煥臉龐幾分喜色。
腳步輕快，不見一絲沉重。
走近顧葉身邊時，恭敬行禮，隨後口中急切說道：“泠妃娘娘，不知三日後的晚上，娘娘可有時間？”
如此開門見山。
三日之後？
顧葉揉了揉眉心，即便頭疼難耐。
也仍舊出聲問去：“茹月，三日後本宮可有什麼安排？”
“回娘娘的話，沒有安排，若不出意外，娘娘應該是有時間的。”
這回答不僅是對顧葉。
站在一旁的李煥同樣聽入耳中。
轉瞬之間。
歡喜更勝，甚至未曾察覺到顧葉的異樣。
自顧自的道：“那娘娘三日後的夜晚，能屈尊隨微臣去見一個人嗎？”
見一個人？
顧葉柳眉輕蹙，不免心生疑惑。
李煥究竟想做什麼？
不由有了戒備之意。
畢竟近些日子，顧葉已經經曆過太多劫難。
如今不論看誰，都很難再托付信任。
“見誰？為什麼是三日後的晚上？你來就是特地要說這件事嗎？”
麵對她接二連三的質問。
李煥察覺出了什麼。
怔愣過後，忍俊不禁，竟是不顧尊卑，朝著顧葉笑出聲來。
“娘娘不用這麼緊張，微臣馬上就要脫下官服出宮了。後宮之事，與微臣沒有什麼關係了，更不會再與誰聯起手來，做什麼對泠妃娘娘不利的事。”
怎麼說。
他們也算共患難。
“本宮……”
顧葉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些什麼。
意識到自己已然豎起了高牆。
“若微臣能早點認識泠妃娘娘，或許就不會發生，後來那麼多事了。”
這若有若無的感慨落下。
李煥的惋惜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他重燃的笑意。
“娘娘放心，這次絕對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隻不過有人，想在臨行之前，再見娘娘一麵罷了。”
話到此處。
顧葉實在不忍拒絕。
隻是好奇，李煥口中之人，到底是誰？
要是記得不錯，她與李煥交情頗淺，根本沒有什麼共有的朋友。
“好吧，不過你要告訴我，是誰想見本宮。”
要求並未得到他的回應。
李煥拂袖而起，如來時一樣，對顧葉恭敬施禮請辭。
“那微臣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到了那一日，娘娘自然知道是誰！微臣怕隔牆有耳，還是先保密比較安全。還望娘娘能體諒。”
換做從前。
顧葉勢必不會罷休。
但如今的她，當然能夠理解。
回想起過去的種種，至今還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