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百事繁瑣,又豈非是一朝一夕想的清楚的?罷了罷了,顧葉揉揉眉心,輕聲歎了口氣,事到如今,她隻能萬事小心,在這異國之地上,信不得任何人。
長樂宮內,葉夢言正坐在銅鏡之前任身後的侍女小心梳理長發,這張秀美動人的臉原是這雲秋之內數一數二的傾城好容顏,曆來被人稱為絕色,隻是自從那閔陽公主來此之後,她似是被硬生生的比了下去!
“今日皇後當真召見了那狐媚子?”對於宮女所報此事,葉夢言還是心存疑慮。
“回太子妃的話,確有此事,聽聞椒房殿的宮女說起,皇後足足同那閔陽公主談論半晌,旁人還聽不得。”
正在為葉夢言梳妝的宮女音色尖銳,長相也頗為刻薄,麵容寡淡,眼角吊梢。
葉夢言本就還在為禦湖落水和那賞荷宴上的事耿耿於懷,如今聽聞此話更是麵染怒色,玉手狠狠拍打在檀木桌上,震的那朱釵都晃動起來,銅鏡之中的容顏也微微斑駁。
“好大的膽子!這閔陽公主是打算逾越到本宮的頭上,直接尋得皇後做靠山嗎!”
見葉夢言如此大發雷霆,那宮女瞬間就跪在了地上,神色惶恐,“太子妃息怒!”
“何事惹得太子妃這般動怒?”
傅漠北的聲音突然傳來,原本還滿臉怒色的葉夢言很快便換上一幅麵孔,低眉順眼,恭敬的為傅漠北施了禮。
“太子殿下,今夜不是在皇上那處商量政務嗎,怎麼有時間過來。”
傅漠北溫柔的將葉夢言扶起來,眉眼之間都是淺淺淡淡的笑意,“今夜結束的早些,所以來看看你,那日落水之後聽聞太醫說太子妃受了驚,不知如今恢複的可好?”
“謝太子關心,已無大礙。”
在傅漠北麵前,葉夢言倒是稱得上是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和剛剛那大發雷霆樣子判若兩人。
隻不過,他們二人之間大婚已久,彼此卻夾帶著些生疏感。
“想來那閔陽公主倒是頗為有趣,也難得太子妃這般喜歡,宮中乏悶,日後你大可常宣她入宮,也可陪你多做談心,消遣時光。”
葉夢言心中對顧葉早已是厭惡至極,怎會談的上喜歡二字?她不相信傅漠北連這都看不出來,隻是既然如今他非要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葉夢言深知自己也容不得反駁,誰教他們之間本就是在做戲。
想至此處,葉夢言微微頷首,神色之間都是溫順,“是,太子所言極是,閔陽公主生性單純灑脫,臣妾頗為喜歡。”
“明日是月圓之夜,我將在東宮設下晚宴,朝中的王侯大臣皆為可攜家眷隨行,太子妃便可通知閔陽公主,邀她前來赴宴,想必她若是出現倒是會為這晚宴增色不少。”
提及顧葉,連太子傅漠北都是稱讚連連,毫無半分避諱,貴女之筵加之禦湖之事,他對顧葉倒是別有一番好奇。
葉夢言仔細將傅漠北如今神情看在眼中,玉手之中的絲帕已被緊緊攥入掌心,擰出數股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