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葉夢言自沉香圓凳上起身,本含笑的眉眼獨餘冷暗。
“太子妃,許是軍務繁忙,總推脫不開,平津候才無法赴宴,還望太子妃莫要動怒。”
‘嘭’
一聲脆響,葉夢言已抓起梳妝台上杯盞,用力狠狠摔落在地,散落的碎片的混合氤氳熱氣翻滾幾番才停下。
玉兒迅速跪在地上,滿臉的惶恐之色,已是不敢再抬頭和葉夢言對視。
“太子妃息怒!”
“不知何事讓太子妃如此動怒?竟如此大動幹戈?”
傅漠北才踏入長樂宮沒有多久,就已清晰的聽見大殿之內傳來的杯盞碎裂聲。
“回太子殿下,是奴婢該死,無意間衝撞了太子妃的,請太子殿下恕罪。”
玉兒的反應倒是快速,看見太子的一瞬就已經將事情矛頭統統攬在自己身上。
若是讓太子知道太子妃如今大動幹戈是為了傅雲鶴,怕是這整個東宮都會鬧得不可開交。
“一個奴才敢衝撞太子妃,今日若是不懲治你的話,日後這東宮裏的人誰也不會將太子妃放在眼裏,來人!將這奴才拖出去,仗責一百。”
傅漠北語氣溫和,可這番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卻透露著徹骨的寒意,狠厲決絕,不留餘地。
“太子,太子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太子!”
玉兒完全沒有料想到向來性格溫潤的傅漠北如今居然會下次命令,已是徹底慌了神。
“太子!玉兒隻是無意而已,這並不怪她,還望太子手下留情,自本宮進宮之日,便是玉兒陪在身邊,她早已了解我生活的習性。”
回過神來的葉夢言急忙出聲求情。
傅漠北滿目溫柔的輕拉起葉夢言的手,嘴角揚起淺笑,從這張俊秀儒雅的容顏之上,絲毫看不見任何陰險。
難以想象,方才那番話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
“太子妃平日裏就是太過寬容,才縱容這幫奴欺下犯上,若是今日不加以懲戒,以儆效尤,日後在這東宮之中也是難成體統。”
“來人!拖出去!自今日開始,若是再有人在太子妃麵前胡言亂語,擾亂太子妃的心思,便是這般下場!”
傅漠北一聲令下,已是無人再敢反駁,奉命而來的侍衛已將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的玉兒拖了出去。
整個大殿上,回響著那淒厲的聲音。
葉夢言若有所思的看向傅漠北,他的目的,並不單單在於告誡這些奴才莫要以下犯上。
更重要的是,讓她這位太子妃安分守己。
莫非,他知道了什麼?
葉夢言指尖陷入掌心,隱藏在水袖之下的手已略有發抖。
當傅漠北再看將她那一刻,葉夢言隻覺得心頭沒由來的一陣緊顫,從他的眉宇之間,葉夢言清楚的看見一陣陰翳閃現而過。
“太子妃是不是身體不適?怎麼臉色這般難看?要不要宣太醫來?”
傅漠北關切如常,仍舊溫柔,依照旁人看來,太子對於太子妃向來都是嗬護有加。
“沒事,太子,宴席就要開始,太子應當早些去準備才是。”
葉夢言硬是露出些笑意來,盡管這笑意看上去便極為勉強,充斥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