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通紅的火光如今已黯然熄滅,獨餘下嫋嫋青煙騰空而起,煙火間灰塵四散而落。
日色漸明,天光大亮,去往浣洲的隊伍已是準備妥當,車馬早已在路上。
“王爺,可以出發了。”
侍衛回報,晨風吹拂,揚起傅雲鶴墨色長發飛揚起來,挺拔清傲的身姿在玄袍之下風骨絕佳。
“出發!今日必須趕到浣洲!途中不作停歇!”
傅雲鶴一聲令下,已是躍然於馬背之上,正欲策馬疾馳之際,他卻又忽的停了下來,目色沉重的看向隊伍的最後方。
昨日跟隨這隊伍行進一日,她早已體力支盡,如今看上去似是滿臉的疲倦之色。
原本傅雲鶴昨日故意想要讓她指知難而退,可這位閔陽公主卻遠比他想象之中還要固執的多,即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也還是堅持而來。
“銅雀!”
“在!王爺有何吩咐?”
這是幾日以來傅雲鶴第一次主動喊起她的名字,自然讓銅雀心生歡喜,此刻嘴角都是毫不察覺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來,兩眸之中,升起憧憬。
“盡快為王妃騰出一輛馬車來,本王先行一步,你去照顧王妃,不必著急趕來!”
聽聞傅雲鶴說出這句話,銅雀本有的笑意一瞬間就已經覆滅,不見蹤跡。
她有些錯愕的望向傅雲鶴,一雙秀眉都逐漸蹙起,立於原地,久久都未有所行動。
“王爺,銅雀此行而來,是為了照顧王爺的,莫非王爺是厭惡了銅雀,所以才想要將銅雀趕走嗎?”
言語之中,盡是失落,她不相信,這些年來,王爺當真會看不懂她的心思。
“如今浣洲疾疫嚴重,本王需盡快趕到,這途中不會有何意外,你且照顧好王妃便可,其餘的事情不必多問!”
傅雲鶴的命令向來都不敢有人拒絕,而如今他對銅雀所說的這番話顯然也是不容拒絕。
話音剛落,身下駿馬已是疾馳而去,除卻在這日光之下揚起的塵土之外,再也留不下其餘的痕跡。
可銅雀眸中之色,卻盡是不甘和怨恨,“王爺,你就這麼在乎這位閔陽公主嗎?”
她突然冷笑起來,兩手緊緊握住,既然如此,她終究還是要加快進度,早日將這位閔陽公主徹底除掉!
當銅雀命人將馬車行至麵前那刻,顧葉同蝶衣下意識的相互對視一眼,一時未琢磨透她的意思。
“這是?”
“回王妃的話,這是王爺讓銅雀為您送來的,他已率先一步趕往浣洲,命令奴婢將這馬車為王妃送來。”
在顧葉麵前,銅雀倒是毫無陰狠之意,仿佛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王爺讓你送來的馬車?”聽聞這話那刻,顧葉還是頗為吃驚,唯恐是自己糊塗了。
昨日可是他讓隊伍加快行程,完全就是在刁難她,今日倒好,又讓人送來一輛馬車,這傅雲鶴究竟又在玩弄什麼把戲?
顧葉還在猶豫之際,蝶衣就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將有片刻失神的顧葉重新拽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