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已經行出一裏路,還可以清晰的看見那些始終在遠送的百姓,如今他們才是大病初愈,拖著才痊愈不久的病軀行走這麼遠,實屬不易。
顧葉從馬車外微微探出頭來,看到遠處的情形,嘴角不覺揚起笑意來。
若說她一開始執意要跟隨傅雲鶴前來,是為了躲開皇宮之內的迫害,而如今這個目的早已不存在,看到浣洲的百姓可以在這場瘟疫之中存活下來,顧葉深覺這比任何一切都更重要。
天下之大,最可怕的就是生離死別,這幾日,她終是看透這一切。
“公主,沒想到浣洲的百姓是這等重情義的,在這裏,果真是比麵對皇宮裏的爾虞我詐要輕鬆的多,至少他們的心思,是單純的,從未摻雜惡意,唯有良善。”
原本蝶衣還並不明白顧葉執意為這浣洲付出這麼多心力的原因,可這幾日親曆這一切之後,蝶衣心頭已是豁然開朗。
顧葉略有蒼白的臉上露出清淺的笑意來,“如今可以親眼看到這一切,也算是莫大的功德了,瘟疫之事雖然解決,可今後的日子,終究還是要依靠他們自己。”
但願經曆這一切後,他們可以安然度過日後的時光。
“對了,這幾日含月和雲秋的皇宮之內有何動靜?”談及這個話題,顧葉神色霎時變得凝重起來,和方才的淡然輕鬆截然不同。
“含月倒是沒有什麼動靜,隻是聽說王爺治理瘟疫有功的事情被趙皇後知曉後大發雷霆,很是不悅,依奴婢之見,想必她與太子此次定然會出手。”
皇宮之內的消息蝶衣也是掌握的一清二楚。
“果然,想必當日他們都以為王爺與我也終將難逃這場瘟疫,所以前來的途中倒是一路順風,並未有何阻攔,可誰知,我們居然平安無事的返程了。”
顧葉若有所思,像是已將對方的心思都徹底看穿。
“公主,此番路途想必要比先前困難的多,奴婢已將暗中囑咐碧血閣的人,一旦出現險情,必當率先營救公主,不會讓公主出現半點閃失。”
對於顧葉,蝶衣向來都是盡心盡力,完全容不得她受到半點傷害。
“不必,這次若是太子在途中下手,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若是碧血閣出手,難免會被雙方抓到把柄,暴露了底細,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讓她們出手!”
蝶衣的話才剛說出口就被顧葉否決,碧血閣上上下下的人都是她最為在乎的,無論如何顧葉也絕對不會讓她們受到一絲一毫的牽連。
“公主,縱然你如此下令,閣中的人也萬萬不會眼見公主身處危險之境中而袖手旁觀的!”
“你不必再說,不出意外的話,皇宮那方今夜就會動手,你盡快通知碧血閣的人,切莫出手,我定有應對之策。”
如今顧葉決心已下,即便是深知蝶衣此舉是為了她的性命安危著想,可顧額始終都不想因為自己而牽連到整個碧血閣。
看到蝶衣現在為難的樣子,顧葉輕聲歎著氣,麵有無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