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果然還是讓顧葉唇邊的笑意僵持住,本神色輕鬆的麵容頓露怒色,不過,這倒是並非對銅雀的話有多大的興趣,那眼神盡是不滿,顯露的卻是明顯的斥責之意。
“區區一個奴婢而已,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敢於本公主這樣肆無忌憚的說話?我不在的這幾日,你莫非當真將自己的身份放置與我同一處?”
顧葉對銅雀已並未最初那般溫柔,此刻威嚴之態盡顯。
“王妃恕罪,奴婢隻是一時心直口快,才會說出這些讓王妃不滿的話來,還望王妃莫要怪罪,今日之事,隻是奴婢擔心王爺與王妃間的關係,唯恐今後會生出頗多的間隙來。”
這番話,銅雀完全是以輕鬆的姿態說出來的,即便是看到顧葉此刻動怒的樣子,她也未曾有何離去的打算。
“我與王爺之間的事情,向來不喜歡別人插手,至於你,還是好好做好分內的事情,其餘無需你來幹涉!”
顧葉對於銅雀的態度已是極為不滿,此刻她並不想知道葉夢言與傅雲鶴之間的過去,一絲一毫也不想知道。
當銅雀說出方才那些話的時候,顧葉就已清晰的感覺到心裏逐漸蔓延而生的壓抑感。
更為準確的說,是害怕,她害怕從銅雀的嘴裏聽到的是自己最不喜歡的答案。
“看來還是奴婢多慮了,既然王妃如今與王爺之間感情甚好,倒是的確無需在意過往的事情,至於王爺與太子妃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奴婢自此以後也定當埋在心裏,閉口不提。更不會對任何人說起此事。”
雖然她並未將那些在心裏杜撰已久的話說出口,然而如今之言也足以讓顧葉的心思越發繁亂,這正是銅雀真正的目的。
“王妃看來還是累了,這燕窩是奴婢特地送來為王妃療養身體,再不喝下怕是要涼了,奴婢先告退,王妃早些歇息才是。”
將早已失去熱氣的燕窩放下後,銅雀才終於離開此處,然而轉身之際,銅雀的臉上卻閃現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看到顧葉此時已逐漸失去鎮定的臉色,銅雀心知最初的目的已徹底達成,此刻再有逗留也毫無意義。
若非如此,今夜她也斷然不會這般輕易離開。
房內的燭光搖搖曳曳,此刻寂靜無聲,隻獨餘顧葉一人。
原來,他果真與那太子妃之間留有回憶,果真是有牽扯不清的關係,顧葉心裏最怕的,如今還是成了現實。
怪不得她始終都沒有辦法占據傅雲鶴的心,早有一人,已率先將他的全部思緒目光占滿,哪裏會為她留下絲毫餘地?
這晦澀的時日裏湧現的一絲光亮,終究還是被無情的,徹徹底底澆滅了。
這一夜無眠的,並非隻有顧葉,從角樓離開後,傅雲鶴也始終未曾從書房離開半步,燭燈一直燃著,不曾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