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景明很好,他一直在我心裏了。對他,你卻從來沒介意過,對小石頭就像自己的孩子那樣好,甚至比對自己的孩子還好。這一點,我一直是感激著你的,但我和你在一起絕對不是因為感激。我喜歡你,是真喜歡。”沈晚芸拉者秦愚的手,說了這些年她心裏的話。

秦愚笑了,笑的很靦腆,和當年初見時一個模樣,隻是他太瘦了。

“晚芸,我要是真走了,你別傷心,更不要哭,我最愛看你笑的樣子了。就像天邊的彩雲似的溫暖,美麗。”秦愚伸出另一隻蒼白的手撫摸著沈晚芸的臉頰。

“不會的。你說過想聽我彈琴的,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家,我彈給你聽。”沈晚芸落淚了,那淚水落在秦愚的手背上,讓他覺得灼熱。

“其實我知道,你不彈琴的,從馮少爺走後你就不彈了,沒給過你什麼,都是在索取了,你對馮少爺的承諾我不能索取了。”秦愚微笑著說。

三個月之後,秦愚走了。走的很安詳的,沈晚芸一直拉著他的手,直到冰涼刺骨也沒有放開,她是真的舍不得這個男人,像當年舍不得馮景明那樣。

落棺那天飄著雪,很大的雪,就和當年他們初見時一個模樣。沈晚芸一個人在那裏坐了好久,久到她已經和那些雪融為了一體。

秦愚走後,沈晚芸更加不願意到其他地方,除了必要的事情,她把她的活動範圍縮小在院子裏。這不是沈晚芸刻意的,隻是她覺得這樣呆著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安靜。她喜歡這樣的安靜。

但這安靜很快就被打破,馮海石的小女兒出世了,起名叫秦喜。是的,姓秦。馮海石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四個孩子都姓秦。秦喜出生不久就被送到沈晚芸這裏了,皇依依知道,馮海石希望有孩子陪著沈晚芸,沈晚芸不會寂寞。

秦喜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她的故事我們容後再講。

1976年初,十年特殊時期已經接近末尾,但也就在這時,馮海石出事了。

地主孩子的帽子本來就有,很艱難的時候都過去了,但就在這節骨眼兒上還是出了事。很偶然的,馮海石聽到別人議論馮景明,有猜測有誹謗,很多年的隱忍已經讓他麻木,麻木這些流言蜚語。但話卻不會因為你的麻木而變好,反而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著,不肯回頭。馮海石生氣了,很生氣,但他沒有動手,他不習慣那種粗魯的方式,他激烈的和他們辯論著關於馮景明的一切。他勝了,但也敗了,因為他被告發了。

追究這事的人很快就抓走了馮海石,皇依依慌了,和梅師傅找了好人,求了好多人不惜一切地做著各方的工作,但還是沒能改變馮海石被帶到其他地方接受再教育的結果,可那也是好結果了,起碼命保住了。

“快點走,照你這走法我們啥時候能到?”一個帶著紅袖章的年輕男子說道。

馮海石:“給口水喝吧。”

“你當是旅遊呢?你這是接受教育,懂不懂?”另一個稍微年長的胖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