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的後事辦完,日子堪堪又過了一個月,傅嵐禹被囚禁在京城的事實已然落定。寧桐將近半年未曾看到傅嵐禹,心裏終究是按捺不住,想去京城打聽打聽。
黑羽得知寧桐要去京城,自是陪同她一道上路。寧桐本想勸阻,可是一想到了京城,黑羽總歸自己熟悉情況,當下也就默認了。
這日,寧桐和黑羽啟程進京。鄭子雷和秋水相送與城外,差不多送了有十裏地,寧桐勸他們回去,不必再送了。
黑羽和秋水兩人落後一步,但見秋水依依不舍地看著黑羽,囑咐道:“你可一定要小心,不要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
黑羽溫和一笑,點頭應道:“我答應你。小水,等我回來,我就娶你為妻。”
秋水聽罷臉頰抹上一層紅暈,心中甜蜜,羞赫地低下頭,輕聲應道:“我等你回來。”
寧桐將桐園的事情交代給鄭子雷後,便和黑羽登上馬車離去。秋水站在原地,朝著越行越遠的馬車揮手,甚是不舍的樣子。
黑羽駕著馬車趕了一天的路,傍晚時分,找到了一處客棧,定下了兩間客房,打算暫住一晚。
翌日,兩人自是起個大早,買了些幹糧便急急地上路了。途中,歇息的當兒,寧桐叫黑羽叫到跟前,從包裹裏取出一個小方盒,但見小方盒上用一把小鎖頭鎖著。
黑羽不解,皺眉問道:“這是什麼?”
寧桐將小方盒遞給黑羽,說道:“這是桐園的地契,我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現在,先交給你保管,若是需要的時候,我再管你要。”
黑羽更加疑惑,並不急著接過,問道:“為何要把桐園的地契帶到京城去?”
寧桐若有所思,低著聲兒說道:“嵐禹被張正囚禁在京城,竟然他沒有起殺意,那麼必然是另有所圖。你說你在域外的時候遭人暗殺,如果沒有人知道你們域外的秘密,很顯然張正是查到了,這才會痛下殺手。為的是什麼?”
黑羽恍然大悟道:“你是說,為了錢財?”
寧桐不置可否,說道:“張正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我是一點也不了解,因而也不清楚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隻是以我之見,對於桐園,源源不斷投入的銀子簡直是天大的一筆錢銀,而對於嵐禹簡直就是九牛一毛,想來嵐禹真可能是富可敵國。而任何人看到如此大的財富,沒有不動心的。張正畢竟也是個人,人性的某些貪婪是凡夫俗子免不了的。”
黑羽這才接過小方盒,心道:池姑娘是想用桐園換取公子的自由吧。當下也無話,兩人又休息了片刻便又登上馬車趕路。
舟車勞頓了七八日,兩個人終於來到了京城的邊界。寧桐心裏有些興奮,想著自己終於離傅嵐禹又近了一些。哪怕目前不知道他被囚禁在何處?可是如今,她也身在京城,總歸是在一個地方了。
兩個人進了城門,走在繁華的街道上,寧桐不僅感歎:京師畢竟是京師,繁華程度確實更勝一籌。隨即眉目微微一蹙,不免擔憂到,雖說已經到了京城,可是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無異於是大海撈針啊。
黑羽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棧,兩人好好吃了一頓,體力漸漸恢複過來了。隻聽寧桐想了想,對黑羽說道:“我們不如先在這家客棧住幾日吧,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才好?”
黑羽同意,當夜兩人便在這家客棧住下。寧桐去了黑羽的房裏找他商量事情。
“黑羽,你說嵐禹被囚禁在竹廬裏。竹廬到底在哪裏,我們誰也不知道,因而接下來我們要先了解到竹廬的位置。”
黑羽讚同,思忖了片刻,說道:“好,明日我便派傅家的武丁四處尋找竹廬位置。隻是,我們畢竟人單勢薄,即便尋到了竹廬,亦是不可輕舉妄動。這是京城,是對方的地盤,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寧桐嘴角一挑,胸有成竹道:“自然,最主要的就是去見張正,與他麵對麵地談條件。而且,讓他必須答應了我們的條件才成。”
黑羽見寧桐心中似乎早有謀略了,暗暗放了心,說道:“這段日子急著趕路,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池姑娘早些歇息吧。”
寧桐點頭,亦是說了途中多虧黑羽照應的話便回到自己的客房裏休息了。
翌日一早,黑羽便出門去了。寧桐也閑不住,執行自己的任務去了。但見,她喬裝打扮了一番,換上了男兒裝便出了客棧的門去了。
京城畢竟是京畿要地,對於政治眾多文人都很是敏感。首先,寧桐便是想去了解一下,京城的百姓到底是如何評價首輔張正的。於是,一路尋了茶坊去,茶坊是文人最喜歡聚集談天論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