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校後,李狂才陡然想起李伯直到離開,也沒有告訴他有關父親的事情,隻得作罷,既然對方不想說,那就難得糊塗吧,反正又不是他親爹。
走進教室,李狂一眼就看到後麵黑板上兩個大大的數字,又變了,“19”,離高考隻有十九天了,苦逼的青春,終於隻剩下兔子的半截尾巴了。
收回目光,李狂才發現趙鵬程空下的位子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趙輕兒。
想到對方是衝著這具**的主人來的,李狂的心情沒來由地煩躁,要是當初她對自己有現在一半的主動,**之下,估計兒子都要在孤兒院裏整出來了。
坐上位子,李狂控製了一下情緒,冷著臉,沒有說話。
“你……你還好吧?”趙輕兒看到李狂臉色不善,小心翼翼地衝他問道。
“你特麼能出息點麼?”李狂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丟給她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接著說道:“喏,這是你想要的東西,滾回自己的位子吧,暫時不想見你!”
趙輕兒沒有接盒子,也沒有離開,很快,她的身體開始一聳一聳的。
此時雖未上課,但也到了高考生死戰的緊要關頭,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因此,班裏的鳥人都來得很早,大家隱約聽到壓抑的哭泣聲,頓時四處張望,不出一分鍾,前一刻還書聲朗朗的教室,很快變得落針可聞。
趙輕兒顯然也感受到了同學們異樣的眼神,見沒法收場,索性放開臉皮,趴在桌子上暢快地哭了起來,淚水嘩嘩地流到書本上,很快就淋濕了一大片。
李狂知道這妞別的不多,但淚水多,他略有些慌亂,下意識地壓低聲音說道:“輕兒,別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心痛得像碗裏的紅燒肉被人搶了似的……”說完這話,李狂趕緊打住。
而趙輕兒,在聽到這話之後,也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但很快,她含淚的雙眸,又變得疑惑且迷離,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因為,以前她每次傷心難過時,李狂都會說這句話,但現在,那個人早已死了,被眼前這人生生砸死了,顯然,他不是他,即使他的名字,也改得和那人一樣了!
趙輕兒委屈地揉著好看的眼淚,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直逼女神陳天雪的安靜素雅的風采。李狂看得微呆,狂燥的情緒,也消失無蹤,他拿起包裝好的手機盒,緩緩放到她手上,說:“給你的,拿著吧,你不要,也隻能丟去喂狗!”
聽到這話,趙輕兒破啼為笑,惱道:“狗才不吃這個呢。”笑完,她又默默地流了一下眼淚,這才站了起來,帶著手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李狂心裏微酸,貧窮真是原罪。如果說以前,生活讓李狂明白了生活的殘酷,那麼,趙輕兒的蛻變和叛變,則讓他明白了愛情的蒼白。
二人朝夕相對十幾年,從穿開襠褲時起,就在一起玩泥巴過家家,一起讀書,一起長大,恥辱相通,痛苦與共,最終還是被貧乏的物質給打敗了。
這也讓他對愛情的信仰,也開始動搖,也是從這一刻起,他漸漸生出遊戲人間的想法,前十幾年,他被生活扔在角落裏,像地鼠一樣,暗不見光,失去了遊戲人間的資本,而現在,角色變幻,他突然擁有了玩遊戲的資格,自然不想浪費。而愛情,顯然隻能算是人間眾多遊戲中的一個大點的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