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李嶠出現在北海邊的一個村落中,村落環山而建,舉頭可望見北海汪洋一片,也可看見海中不遠處的一個孤島,如今的他,浩然之氣彙聚於泥丸穴中,化成了一汪清泉,其中有幾絲金光閃爍。
一個翠色覆蓋、孤獨漂泊的島嶼,它大不過十個平方米,在汪汪大海中,顯得寂寥而傷悲。
就是這個小小的島嶼,卻被稱為仙島,受北國修真界朝拜。
李嶠寂寥的站在一個兩山之間的木橋中,外麵是汪汪無邊的海洋,裏麵盆地則是白牆黑瓦的房租,來來往往的人群在其中流動,鹹鹹的海水灌溉著整個天地。
“我那裏沒有妖,沒有人,沒有仙,隻有一粒粒滾燙的塵埃。”
就這樣,李嶠被分到一戶人家中,以捏泥人為業,今日正是進山采泥的日子。
“書字本是生活所得,此行修路,不是仙修,而是磨礪,將腦際的書字還許給生活。”每日夜幕,李嶠都會聽到白眉娘娘在山巔之上的一句話。
而且,“道可通神”,他懷中的煉道鼎還需要凡世的“道”呢。
“小夥子,不要發呆了,快來幫幫一把。”在李嶠沉思時,一個枯瘦的老人正在橋頭招手,有些氣惱的喊話。
“哎,來了。”李嶠一怔,立馬衝了上去,伸手接過一袋黑泥,在老人苦深的皺紋裏,仿佛看到了一些東西,卻怎麼也抓不住。
“哎,人老嘍,臉皮像樹皮一樣,想當年,我可是羅村一枝花。”老人仿佛看懂了李嶠的眼神,不正經的打趣道,臉上的皺紋頓時如裂開的樹皮。
“您肯定受了很多苦吧!”李嶠不忍的問道。
“人生哪有不苦的,苦後才知道甜的味道啊,你知道嗎,我四十歲時,上有雙親,下有五個孝順的孩子,老伴也是伉儷情深。在不到二十年的時間裏,他們全都離我而去,其中還包括三個剛滿周歲的孫子。如今,我孤身一人,靠捏著泥人過活,我沒有輕生,因為存活是他們最向往的東西,我要保住他們最珍貴的東西。”
“您...您真勇敢!”看著老人不屈的笑容,李嶠渾身如被火燒過一般炙熱,他是在和生命做鬥爭,明知道必死,卻無畏無懼。也是,在失去了至親至愛後,還有什麼可以打敗他呢。
“這不是勇敢,這是生活!”
老人哈哈一笑,望了一眼仙島後大步朝著橋下走去。
老人名叫宋大喜,收養一個名為宋暖的八歲小女孩,與老人一樣,都是樂觀派的人物。
走在鄉間泥濘的小路,遠遠就看到一個綠色的身影在村口眺望,看到老人後,頓時歡快的衝了過來。
“哎呀...小暖長大啦,爺爺都抱不動了!”將宋暖抱到懷裏,老人臉頰如裂開的笑了起來。
“才沒有呢,宋暖很瘦了。”小女孩梳著雙馬尾,有著亮亮晶晶的眼睛和肥肥白白圓圓的臉蛋,真如她名字一樣,給人送來溫暖。
“不信你問李哥哥,暖兒一點都不重,爺爺還是要抱宋暖的。”看到爺爺笑而不語,宋暖臉一變,她可不想失去爺爺的擁抱,立馬望向李嶠,可憐兮兮的求助道。
“嗯,宋暖一點都不胖,就算肥了一點!哈哈。”李嶠看著宋暖眯著眼睛在老人的懷中,心中陡生“邪念”,隨後打趣道。
“李嶠,你這個大壞蛋!”聽到李嶠的話,宋暖整個臉頓時變成了鼓鼓的氣球,猛的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不停的朝李嶠一陣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