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雄壯的九道山,坐落在群山之間,巍峨挺拔。
深秋的季節,山裏原本就有一種淒涼的靜寂,滿山的紅葉在夕陽映照下,紅的能滴出血來,瑟瑟風過,冷風如刀般刺骨。
九道山山頂,是九道山莊莊主給自己小輩們的“狩獵”場地。
當然,他們狩獵的東西,不是動物,也不是飛禽,而是人,活生生的人。
此時的熊耀,正與身邊的孩子們,被關在一個巨大的木籠子裏。
——他們都是八歲到十幾歲的孩子,而他們的周圍,還有許多這樣的籠子。
碗口粗大的木樁籠子,足有三丈高,其中的間隔僅夠伸出一條手臂而已,根本沒有一絲可以逃脫的機會。
他們身上僅著一件,或者說根本不能被稱作衣服的破布麻衣,光腳的他們在淒涼的秋風下,瑟縮在一起取暖。
孩子們的手臂和腿腳幾乎遍布著鞭痕,新的,舊的,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熊耀漠然的看著站在旁邊大聲喝斥的護衛,麵對那些哭喊吵鬧的孩子們,護衛們沒有絲毫憐憫,隻是冷著臉一鞭子抽過去,透過籠子的縫隙,精準地打在孩子的身上,便隻見到鮮紅的血,浸濕那層單薄的衣裳,出現一個逐漸變黑的印子。
他並不是真的如此漠然,隻是已經漸漸習慣,他也是這樣走到今天。
收回視線,眼角不經意的瞄到了另一方向的動靜,熊耀眼神一凝,身體頓時繃緊,連拳頭也不自覺地突然緊緊握住。
隻見幾個身著錦衣的少年,正手持長弓,有說有笑地向放籠子的地點走來。
不過片刻,這些少年便已經走到了他們不遠處,隻見少年們成一字排開,每個人都很自然的從身後的箭盒裏,抽出一支漂亮的羽箭,搭弓上弦,拉出一個漂亮的滿月。
目標正是熊耀和這些孩子們,還有旁邊的木籠。
所有的奴隸們都驚慌失措的想要逃離,在籠子裏拚命的往外擠,仿佛隻要出去了,就得救了,再不用每天等著死神的降臨。
熊耀站在籠子的角落,垂下眼,掩住眼中的恨意,熊耀在心裏發誓,若是今日有幸不死,他一定逃出去,來日定要鏟除這毫無人性的九道山莊!
這時,一個著一身藍色長袍,麵相看起來很是隨和的中年男子朝這邊走了過來。
熊耀知道,這人並沒有表麵上看來的那麼溫和……因為,這滿地的鮮血,大多都出於他手。
——這人便是這九道山莊的寧管家。
雖然是許多管家中的一個,但是在這裏,卻是一個掌握他們生死的屠夫。
隻見他走過來,首先對其中一個已經拉好弓,身著一襲紅衫的少年,恭敬的作揖,然後道:“四少爺,您已經準備好了嗎?”
四少爺的樣貌透著些許清秀,有一雙好看的眉眼,隻聽他口中不耐煩道:“快點,小爺我手都酸了。”
“是是是。”寧管家一番點頭哈腰,這低聲下氣的樣子,跟麵對那些孩子們的時候,宛若兩人。
然後,寧管家偏頭看向他們,臉色突然一變,對著木籠的方向冷冷的道:“既然被買進了這裏,你們隻需要記住四個字——「逆來順受」,無論你們的主人給你什麼,你能做的也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接受!”
言罷,沒有多餘的話,寧管家又轉過頭,對四少爺施了一禮,然後後退了幾步,向站在籠子旁邊的護衛一揮手。
也不見護衛有什麼動作,隻聽到“喀喀喀——”的聲響,籠子的門被慢慢打開。
而另一批護衛頓時訓練有序的四散開來,有些守在少年的身邊,以策安全;有些則守在獵場的來時的方向。
看到這裏,經曆過一些事的熊耀,和那些早前來到山莊的孩子們自然知道,一番新的屠殺就要開始了。
而熊耀也在尋找最有利的間隙,以便於逃跑保命。
“開始——”寧管家下令的聲音響起。
萬箭齊飛……在某些還一臉茫然的孩子眼中,呈現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麵,那些朝他們飛來的箭矢,就這樣永遠定格在他們的瞳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