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耀此時正潛伏在潮州縣衙知府住處的房屋之上,做著那類似於梁上君子般的事——偷聽。
他已經在這裏潛伏了很久,從夜幕降臨,到月懸天空,動也沒動一下。
有了上次跟蹤別人被發現的例子,熊耀這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因為若是再被發現,那麼不會再有一個逍遙子前來救他。
晚飯時間過後,屋子裏就有了動靜,似乎隻有一個相貌削瘦的中年人回到了房間之中,點燃了油燈。
熊耀安靜的等著。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麼。
他隻知道,要得到關於這刺殺之人的信息,除了去那些酒樓茶樓守株待兔,被動的等待消息上門外,還有一個方法。
那就是主動到事情的起源處,去尋找答案。
盡管這舉動似乎有點傻,可是熊耀還是固執的等了下去。
事實證明,熊耀的這份固執,顯然是有用的。
當熊耀的上下眼皮開始耷拉著犯困的時候,這個寂靜的夜裏,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熊耀眨了眨眼睛,精神猛然一振。
“磕磕……磕磕磕磕……”有節奏的,兩長四短。
屋裏的人顯然也沒有睡,隻是下一刻,熊耀就聽到了輕微的開門聲……隔了一會,又關上。
“大人請坐。”隻聽凳子被輕輕拉開的聲響,接著一個中年人的聲音恭敬的響起。
“嗯。”衣物瑣碎的聲音響起,另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道:“秦師爺。事情已經對外散布出去了嗎?”
“回大人,屬下已辦好。”被稱為秦師爺的中年人恭謹的回道。
“很好。”那男子冷哼了一聲,道:“這件事牽扯的人必定不少,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忍多久。”
“大人英明!如此一來……就算上麵查下來,也隻以為那批銀兩所在隻有駱大人知道,若是誰忍不住露出了馬腳,那麼……大人就是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漁翁了。”
“哼……駱大人?他現在隻不過是階下囚而已。”男子冷笑著,道。
“那是。而且……五日後,他也即將是個死人。”秦師爺同樣附和道。
“五日後,是不是死人,我們目前還無法定論。”那位大人又是連聲冷笑:“我還真是期待,到時候會是個什麼場麵。”
聽到這裏,熊耀已然明白,那個所謂的駱知府,必然是他們拋下的誘餌,當然,也有可能隻是一個放在明麵上的替罪羊而已。
隻不過,到最後到底這些人誰是贏家,也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
畢竟,這個刺殺任務可是有時限的。
……他隻在乎是否能完美的獨自完成自己的第一個殺手任務。
“秦師爺,行刑地點,可選好了?”那位大人又問。
“不曾。還請大人明示。”秦師爺一副請教示下的口吻。
“五日後,將他送到潮州城十裏外的郊外行刑。”那位大人又冷笑著,道:“這中間的路程,足夠發生很多事了。”
“大人果然高見,這可真是個一舉數得的好主意,到時候,可就是越亂越好。”
“沒錯,這趟渾水,自然是攪得越亂越好。”那位說話的大人頓了頓,又吩咐道:“過段時日新的知府就要過來上任,六扇門的那人已經得到消息,這幾天會派人過來暫時壓場,到時候他可能會問你一些問題……你注意點,可不要露餡了。”
“……是!屬下明白。”秦師爺恭敬的應道。
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熊耀知道,隻要這兩人結束了談話並離開時,他就可以靜悄悄的離開了。
第二天白天,熊耀去了縣衙的牢房周圍看了看,那裏果然有一些著捕快服飾的人在附近巡邏著,要接近那裏,似乎不太可能。
而晚上的時候,似乎巡邏的捕快也增多了,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經過交接。
就像他聽到的那樣,六扇門的人給這裏加強了防衛,顯然是聽到了江湖上流傳的那些信息,為防止發生什麼意外,所作的準備。
——由此看來,這批銀兩的數目想必不少,因此才會受到多方人馬的重視。
熊耀想,看來這幾天這裏都不會放鬆警戒了。
唯一下手的最好時機,也隻有趁著行刑那一天的混亂下手。
所以,第三天,熊耀便在潮州城十裏外的範圍到處逛了一圈,熟悉一下周圍的路,並尋找一下哪些地方適合隱藏。
第四天,熊耀回了一趟逍遙穀,白天練劍,晚上練輕功,然後好好的睡了一覺。
早早的,天還未亮,熊耀便已經埋伏在了潮州城通往郊外的必經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