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到日頭偏西,沒有吃飯,沒有喝水,甚至沒有挪地方。
終於等到了下集,薑長生起身活動了下已經麻木的腿腳,一瘸一拐的來到祖父出事的那家酒館。薑長生看看招牌,嗯,又破舊了繼續,又看看爺爺倒下的地方,嗯,爺爺我這就要幫你報仇了,不用太久。
不得不說,薑長生的形象已經與去年夏天大不相同,原本圓鼓鼓肉嘟嘟的小臉,仿佛被刀砍斧削過似的,變得棱角分明,恍惚間有了幾分少年的樣子。而本來笑眯眯的一雙眼睛,也從月牙變成了滿月,從前清澈的眼眸裏,似乎增添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原本胖乎乎的身子也瘦了下去,整個人顯得腦袋特別大,連身高都長了四五厘米,再加上一件原本屬於哥哥的破棉襖,整個人在風裏就像一麵旗子——時刻擔心那旗杆經不住這寒冬臘月的北風,一不留神就給吹斷了,吹跑了。所以走進店來,夥計跟老板都沒有認出他來。
又點了熟悉的那幾個菜,要了半壺酒,三個盅,都倒滿了,就放在那,如一場祭奠。又問老板要了一杯茶,開始吃菜,喝茶,一邊還伸著耳朵去探聽周圍人的談話。
但是直到天快黑了,都沒有任何收獲,無奈之下就先回家了。
第二天,薑長生一大早就又來到了酒館,這次沒有奢侈到點酒點菜,畢竟他平時那點錢都是靠自己上山挖草藥賣到集市上換來的。隻向老板要了碗白開水。就趴在桌子上眯著眼探聽消息,老板送上一個暖壺一個瓷碗,道聲,“對不住了小兄弟。眼看年根底了,我就讓店裏的夥計提前回家過年了,要不你就自己倒水?”
“老板客氣,您快忙去吧,有需要幫忙就說聲。”
說著老板拱拱手就到櫃台上,繼續敲打起算盤來。年底了嘛,總是要清理下賬目的。
一連三天都沒有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眼看太陽又開落山了,薑長生起身準備回家。正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喧鬧聲,接著挑門簾走進來四五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正是薑長生盼望了許久的正主——紅毛!
紅毛一邊走還一邊扯著嗓門吹噓,“看到沒,就是這裏,去年那彪老頭兒,就在這裏跟老子紮刺兒,老子能慣著那老東西嗎?自然不能啊!於是我……”
“是是是!邦哥就是勇猛,別說就那麼個老棺材瓤子,就是三五個大小夥子都指定不是邦哥的對手!”旁邊的綠毛還不要臉的恭維著,引來一陣附和聲。
一邊唾沫橫飛的說著還一邊在哪裏比劃,隻是完全濾去了自己當時怎樣吃癟又是怎樣趁人不備打人悶棍的。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我老娘舅,我老娘舅那是誰啊,那是市裏的政法委書記!市長都得給他老人家三分薄麵的!”好嘛,直接給他的舅老子升了一級。
“對對對,咱舅就是本事,那老頭雖說不咋地,但怎麼著也是一條人命,弄死他不但不讓你抵命,連笆籬子都沒做幾天就出來了。我看啊你得好好謝謝咱舅,過幾天走親戚可別忘了多敬他老人家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