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身上通紅,但是風陵渡的頭上卻始終有寒氣繚繞,遇到缸裏騰起的熱氣後,化作陣陣細雨,又飄散了下來。一室之地竟然完成了一次水循環,端的是神奇無比。
這種神奇的現象一直持續到子時來臨,風陵渡體內的寒氣卻不再從頭頂冒出,反而聚集在身上的穴道和體內的五髒六腑之中,任它熱氣怎樣緊逼也堅決不肯出擊,仿佛有靈性一般,知道什麼才是他們的根本。
薑長生看看時候差不多了,就叫一旁的王立峰加大火力。王立峰一咬牙,把剩下的木炭全部填了進去,一時間缸底的火更旺了,而坐在其中的風陵渡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如果此時有人能夠觀察到風陵渡的意識的話,就能發現他此刻正在經受巨大的痛苦。
一會是體表巨熱無比,一會又是五髒六腑陰寒陣陣,真真的冰火兩重天。
兩方勢力像是在戰鬥的兩支軍隊,一時間竟然戰的不分上下,可是作為戰場的風陵渡卻是無比的淒慘,體內的奇經八脈十二正經,被它們衝地七零八落,令他痛不欲生。
眼看時鍾的指針指到了十二點四十五,也就是子時末刻已經到了,薑長生從身上的口袋裏抓出一把不知名的粉末,對著火堆就扔了進去。隨著粉末的進入,那火焰突然就竄了起來,甚至把整個水缸都包裹了起來!
王立峰急忙看向缸中,但是任憑他怎樣睜大眼睛都已經無法看到風陵渡的身影了,一時間急得他竟向著火中衝去,想救出困在裏麵的養子。
幸虧薑長生一把把他拽住,道聲稍安勿躁後,把他推到了一邊。
接著,薑長生又從懷中把那個裝有影促織的竹筒拿了出來,抖手就向風陵渡的腦袋投了過去,在竹筒到達之前,又從另一個角度甩出了一枚硬幣,硬幣帶著破空聲在空中劃過一條弧形的軌跡,後發先至正好擊中了風陵渡麵前的竹筒。
砰的一聲,竹筒炸了開來,之前關在裏麵的影促織立刻奔著風陵渡的鼻孔就飛了過去——那裏正冒著絲絲的寒氣。
在竹筒炸開的那一刻,許是剛才的那把粉末已經燃燒殆盡了,火焰幾乎在一瞬間小了下來,再看風陵渡的臉上竟然換上了一種舒服的表情,甚至連身上的紅色也肉眼可見地消退了下去。
王立峰看到眼前的情景,又想上前去查看養子的情況,卻又一次被薑長生拉住了,搖搖頭,趴在他的耳旁小聲道,“你仔細看他的鼻孔。”
王立峰聽話的向風陵渡的鼻孔處看到,發現竟然有一股股的白色氣體從風陵渡的鼻孔裏冒出,然後剛到體外就消失不見了,似乎那裏有什麼東西在大口的吸食那些氣體。
聯係薑長生今晚的所作所為,王立峰猜測,此時起作用的應該是那隻影促織了,隻是不知道這次治療的效果到底怎樣,對此王立峰心中充滿了期待。
結果,這一吸就是大半個小時,眼看時間就到了一點半,這個時候,金陵這座繁華的城市也開始靜了下來,大街上除了亮著的LED廣告牌外,很少能看到其它的燈光了,整個城市就像一下子被排空了似的,變得安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