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文文吼了一頓的薑長生坐在那裏默然無語,他還說什麼呢?自己之前確確實實是這樣認為的,如今被人罵道臉上,他自然是無話可說。
好一會,文文才平靜了下來,說道,“剛到平度的時候,我舉目無親,而身上隻有二百塊錢,我想先找個工作安定下來,最好是靠近音樂學院的,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偷偷溜進去聽裏麵的教授們講課了。
為此,我不惜在藝校路的一家小飯館裏當服務員,刷盤子。每天聽到去那裏吃飯的學生們滿腹牢騷地在那裏吐槽這個老師的課讓人想睡覺,那個老師的課水平還沒有他高的時候,我就想,你們要是真的不願意上,可以換我來嗎?
我一定不逃一次課,不漏記老師說的任何一個字。可是呢,一切我都隻能想想。
再後來,我感覺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再刷盤子的話,總有一天,我的手就談不了琴了,於是我毅然離開了那個小飯館,這次,我的身上有了六百零五塊三毛錢,那是我這輩子賺到的第一筆錢。
然後我就去北影外麵蹲守,期待每一個角色,我演過路人,演過死屍,甚至演過妓女,我多麼希望哪個導演能夠看上我,給我一個有幾句台詞的角色。
可是始終沒有。
我住過地下室,沒有暖氣,甚至沒有棉被。北京的冬天那個冷啊,而我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了,同住的舍友把她的吉他賣了,才把已經昏迷了的我送到醫院裏,一量三十九度五。
但是我還是被一碗餛飩的香味給弄醒了,因為實在太餓了,那個時候我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過東西了。”
薑長生拿食指勾起了文文的下巴,觸手之處,一陣滑膩,差點沒讓他這個風月老手當場繳械投降,“咳咳,文文啊,以前常跟於導出來?”
文文聽到這話神色就是一黯,低聲說道,“沒,沒有,我也是最近才認識於導。”
“哦?怪不得我沒看過你拍的戲,對了你以前是幹什麼的?”薑長生裝作饒有興趣的樣子問道。
“唉,什麼都幹過呢,在西單的地下通裏唱過歌,在片場做過群眾演員,甚至還做過替身演員,去酒吧彈過琴也走過秀跳過舞.,甚至為了吃飯還去會所做過幾天按摩女.....”
聽到這裏,薑長生心裏就是一痛,有種哀其不幸恨其不爭的感覺。
“你當初怎麼就想到要去北漂的?”
薑長生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卻換來了文文的半天沉默。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卻又聽到文文悠悠一聲歎息,道,“長生哥,你別問了好嗎?”
這下輪到了薑長生目瞪口呆了。
‘其實,你一進門我就認出你了,隻是不知道你為什麼稱自己為王墨。而且當時的情景我也不好與你相認。”
“那個,我的手.....”薑長生呐呐地說道。
文文白了他一眼道,“又不是沒摸過!”說是這樣說,但是她自己卻羞得把臉埋在了按摩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