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菊花的這話說到了程黑心坎子上。
程黑一想,覺得這話說的對,就算不為別的,為了他家河清,這婚事也應該有個媒婆,河清跟妮兒,一輩子可就這一次。
見程黑的表情,謝菊花知道這事兒有眉目了。
說媒這事兒,說白了,不就是吃一張嘴麼。
她謝菊花就有這天賦,這碗飯就該著她吃。
“咋樣?程黑大哥。”
謝菊花挨近了點,用身子蹭了蹭程黑,眼裏滿是春光。
程黑這些天“火氣”在身,被謝菊花蹭了幾下,趕緊就躲開,汗毛孔裏汗都滲了出來。
“得得得,就依你之見。”
程黑非也似的騎上騾車。
“這事兒可就這麼定了。”
謝菊花對著程黑的背影就大叫,說完扭著屁股就回家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程黑跟河清娘倆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到了七月初一。
按照商量好的,今天就是他們家河清迎娶妮兒的日子,家裏早就熱鬧起來,村裏架著幾口大鍋,肉香四溢。
這些年,程黑當赤腳醫生也算有點積蓄,有個手藝活在身上,比村裏其他人可好不少。
跟三黑子娶陳飛燕那會不同,趙阿婆家比較遠,程黑決定,先吃了再上路。
不能讓迎親隊伍餓著了。
先吃了再迎親,在下務村,甚至整個喇嘛溝可都是大年初一翻黃曆——頭一遭。
在喇嘛溝,紅白喜事,那都是大過天的,啥也比不上,農村可比不上城裏,幾十裏地的腳程,一來一去,沒個一天的可完不成,得趕著時間,在第二天晚上十二點之前給辦了,要不就錯過了黃道吉日。
有人就勸程黑:“你心意大家夥都領了,可去趙村腳程遠,吃完了飯,可就不定能及時趕回來了。
“可不是。”
“我看咱還是先上路吧,實在餓得不行了,咱就備點幹貨。”
大夥兒在一旁附和,都是為了程黑著想。
“就是,程黑大哥,趙村可不比咱村,這一來一去,非得一天的腳程,耽誤了,可就錯過了日子了。”
河清娘也不明白程黑的想法,在一旁拉了下程黑的衣角,輕聲道:“老頭子,你可得想好了,路程可不短,要耽誤了,可就錯過日子兒了。”
程黑搖搖頭:“就是因為太遠了,才讓大家先吃飽了再去,要不這麼遠的路,誰個能挨得住。”
程黑又道:“挑日子歸挑日子,飯還是得吃,現在是新時代,牛鬼蛇神那些東西,咱不興。”
說完,程黑就讓廚子把東西都弄出來,先吃了再說。
現在肉新鮮,帖子餅熱乎,等回來再吃可就涼了。
既然東家都開口了,廚子也隻好動手,一盆盆的肉,一大筐一大筐的帖子餅跟白麵饅頭擺上來,可把大夥兒饞壞了,拿起筷子就吃。
飯吃完,迎親隊伍就開始啟程,挑的挑擔的擔。
趙村,大家吃飽喝足,速度很快,半天的腳程兩三個小時就到了,速度堪比騾車。
“妮兒,你跑啥?”
蘭妞大叫。
見迎親的隊伍到,妮兒趕忙兒就往屋裏跑,關上門,也不出來。
趙村的人聽說妮兒要嫁人,來圍觀的也多。
大家夥麵麵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家都不知道妮兒心裏想著啥,打著啥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