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來天,已經是12月底,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年的年貨。
這是程河清在城裏第三次辭工。
服裝廠的程序他已經了解的差不多。
說起來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注意布料部件跟針線打好就行。
這些程河清都已經能夠輕鬆搞定。
他走的時候,全廠的女人都出門,目送程河清到外麵。
這一天,是全廠效率最低的一天。
不知道是這群娘們這段時間累壞了,還是程河清這動力源走了。
迫不得已,廠裏提前放假,讓大家都回去休息幾天,來年開春再回來上班。
程河清離開之前最後去了一趟爽兒家,在這住了幾個月,程河清早就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
爽兒現在已經基本恢複了過來。
見程河清要回到大山裏,淚流滿麵,哭著就跑開了。
她痛苦,撕心裂肺。
她喜歡程河清,打心眼裏喜歡。
哪怕多在程河清身邊待一分鍾她都開心。
可她怕,怕自己親眼看著程河清離開會舍不得,會瘋掉。
她的心,早就跟著程河清一起走了。
程河清沒有追上去,他明白爽兒的想法。
他打了招呼就離開。
李老憨挽留他吃飯,他搖頭拒絕,怕再待會就不願走了。
程河清又去了一趟工地。
栓子他們還在那。
他們是一起出來的。
出來的時候多少人,回去就得多少。
工地正熱鬧,程河清過去,一打聽才知道,上頭欠薪了。
大過年的。
工人正等著這些錢回家。
他們一個個的圍著包頭:“啥時候給錢?”
包頭一臉垂頭喪氣:“俺也不知道,你們先聽俺解釋,俺也跟你們一樣,等上麵的錢回家過年,俺老婆孩子也在家裏等著。”
一人說:“俺不管,你是俺們包頭,俺們就問你拿錢。”
“就是。”
旁人附和起來。
程河清走過去,擠進人群,走到包頭身邊。
雖然跟包頭接觸不久,包頭的為人程河清還是看出來一點。
他不壞,要是拿到錢,肯定不會欠大夥兒的。
程河清說:“大家夥兒先冷靜一點,聽包頭把事兒解釋清楚,回頭該咋的咱就咋的。”
這些人中有不少都認識程河清。
程河清能吃苦能幹活,大家夥兒都知道,大家夥兒也都佩服。
他在工地上那會,也幫了工友不少忙。
大夥兒一聽,程河清說的有理兒,也就沉默了下去。
也有人不服,就說:“你是誰,俺們憑啥聽你的。”
不過這話一出,就被旁邊的人一巴掌打在頭上。
大栓出來了幾年,有經驗,老油條,最先反應過來:“既然河清哥都這麼說了,俺們就聽他的。”
程河清平時在村裏分量重,大夥兒都愛聽他的,柱子跟二溜也附和起來:“對。”
大部分認識程河清的一聽,也跟著附和。
一時間,再也沒人反駁。
包頭取下安全帽,擦拭了下冷汗,對程河清心懷感激。
今天要不是程河清解圍,自己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包頭解釋說:“俺現在也沒拿到錢,一分錢沒有,俺上去問,上麵的人一直就跟俺說等幾天。俺知道你們急,俺也急,可有啥辦法,樓裏那麼多保安,俺隻要多說幾句,他們就把俺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