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兒聽了程河清的話,第二天一大早就拉著珍兒坐在炕上。
“珍兒,你瞅瞅俺選的料子好看不。”
妮兒手中拿著一塊紅色的布,她是要給將出生的孩子做個小褂頭。
珍兒看了看,點點頭說:“好看。”
妮兒笑著拍了拍珍兒的手,把布料塞到珍兒懷裏,然後開口說道,“俺們這些當娘的,從孩子還沒出生就要給他操勞。為他參考一輩子,俺們心裏也沒有半分的埋怨,隻要看著他平平安安,就是給自己最大的安慰。”
她是個婦人,不會用大話安慰珍兒。
但她跟珍兒一樣,是個馬上當娘的人。
她隻能通過孩子來安慰珍兒。
珍兒心一痛。
縋子讓她把孩子生下來,栓子也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她不能讓這個孩子受到一點傷害。
珍兒說,“嫂子,俺明白你的意思。”
珍兒拿起紅布料,輕輕一吻。
為了孩子,她也要堅強。
縋子的事,珍兒仿佛變成了村子的災星。
人人都說她克夫,誰娶誰倒黴。
整個大山裏傳的風言風語
這時候有人卻找上了門。
聽到敲門聲,程河清放下手中的藥箱子。
打開門,柱子站在門外。
程河清連忙讓他進來,問他:“你找俺啥事兒?”
柱子說:“俺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程河清倒了杯水讓他坐下。
程河清說:“啥事兒,說吧。”
柱子撓了撓頭,有點難以啟齒。
半天,還是開口了:“河清哥,俺想讓你幫俺做媒。”
程河清大笑:“成,這事兒是個好事,你說,你瞅上哪家妹子了,俺給你說去,不過俺可隻說,成婚的時候,你還得自己找個媒人,俺一個糙大漢,給你做媒,讓人笑話。”
柱子說:“俺想娶珍兒嫂。”
“啥?”
程河清一愣。
他直勾勾的看著柱子:“你可沒胡說?”
柱子說:“俺認真的。”
程河清很意外,問他:“為啥?”
柱子握緊了拳頭,咬著牙:“俺聽不慣外麵的風言風語,昨晚俺回家,謝菊花站在門口,一邊嗑瓜子一邊說珍兒嫂克夫。栓子哥在城裏對俺好,俺們就像親兄弟一樣,聽到有人說嫂子,俺心裏不舒服,這口氣咽不下,俺娶珍兒嫂,不是圖她好看,也不圖她的身子,俺要跟他們證明,縋子哥跟俺栓子哥的死都是意外,不關嫂子啥事兒。”
程河清坐在凳子上。
不說話。
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明白柱子的意思。
換成自己,可能也會這樣做。
可柱子跟栓子的關係。
就像他跟大力一樣。
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讓兄弟的女人跟自己躺在一個炕上,外頭人更得有說法。
柱子見程河清不說話,心裏急,問他:“咋?河清哥,你是不是不同意?”
程河清歎了口氣:“這事兒你可得想好了,你跟栓子的關係可不一般,你要娶了珍兒,沒準外頭人更得說閑話。”
柱子斬釘截鐵:“俺想好了,俺昨晚想了一晚上,隻要你願意幫俺去說,俺就娶。”
程河清想了想:“這事兒俺說了可不算,俺得問問,珍兒同意不,她要同意,俺還能說啥。”
柱子一聽,高興,從身邊提起一籃子雞蛋:“俺就知道你會願意幫這忙,俺也沒啥好謝的,這些東西你收下,不管成不成,俺心裏都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