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出機場,甚至沒有走那條慣用的通道,紫伊走了機場另一側的小門,她故意的錯過了會來接機的歐陽飛。
她走了,她也離開了t市,甚至沒有勇氣去見一見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隻要見了,就更難割舍。
飛機從西寧轉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茫茫的雪原,她就在那山腳下找了一份工作。
守著雪山,呼吸著那冰冷的氣息,她卻有種溫暖的感覺,不知道是離著那個曾經在這裏呆過的他近些,還是離著那個在雪山上找到她的男人近些。
習慣了雪山之後,她總是喜歡一個人悄悄的往高處爬,然後在陽光普照的日子裏靜靜的躺在雪上,看著藍天,嗅著雪的氣息,真幹淨。
那時候,就會有一個象她的寶寶跳入她的腦海。
眸角濕濕的,總也擦不淨那濕意,寶寶,想他了,想她的寶貝。
耳邊,依稀是誰在這雪原上唱著藏族的歌,嘹亮而動聽,也吸引著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入目,卻是天邊的一朵雲,可是,那隨即躍入眸中的畫麵讓她驚住了。
那是海市蜃樓,一定是海市蜃樓,因為那畫是在天上,還在動,一直都在動。
綠草如茵的草地上,一男一女手牽著手,他們的身後是奔跑的牛羊,歡快的叫聲是那麼愜意。
阿威。
白瑪。
是他們,真的是他們。
阿威,白瑪,也許他們才是最幸福的一對。
她看著,突然間想讓那海市蜃樓就在那畫麵中定格了,那樣多美。
可不過瞬間,就什麼都消失了。
阿威不見了,白瑪也不見了。
紫伊坐起,想起她幾日前曾經去過的白瑪的家,那裏空空如也,白瑪家已經不知道搬哪裏去了。
她閉上眼睛,繼續的回想著剛剛見到的那幅會動的畫麵,仿佛,阿威就在這世界的某一處正在輕聲對她說道:“紫伊,去尋找你的幸福吧,你的幸福還在,真的還在……”
她的幸福還在嗎?
阿鶴抱走了她的寶貝,杳無音訊。
不想見他。
不見他,也便沒有了幸福。
淚水在眼角結成冰霜,冰冷徹骨。
來這裏已經有些日子了,算著,寶寶現在已經會說話也會跑會跳了吧。
象她的寶貝,是不是也瘦著呢?
寶貝,媽媽好想聽聽你的聲音呀。
淚,越發的洶湧,每一次心裏難過的時候,她都會躺在這雪地上安靜的感受遙遠的地方的那個小生命帶給自己的心的悸動。
一道陰影擋在了身前,即使是閉著眼睛她也感覺到了。
“央金,我沒事的,一會兒我就下山,不會影響生意的。”她習慣性的每次都是這樣對應說教,好讓她放過自己在這裏再獨處一會兒,她喜歡這份雪山上的寧靜,那會給她一種生命初生的感覺,她真的好喜歡。
也許當年阿威也喜歡這裏。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鬼使神差的來到這裏,可是來了就是來了,她不想離開。
有雪飄起,揚揚灑灑的落在她的身上,就象是一床絲絨被子蓋在她厚厚的衣服上,一點也不冷,相反的,還有幾分溫暖。
“央金,你走呀,走呀,我真的沒事。”故意的笑著喊著,“我真的一會兒就下山了。”
可是雪,還在不住的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間發覺了不對,這雪怎麼會下得這樣的快呢,還盡落的落在她的身上。
倏的睜開了眼睛,陽光刺眼的讓她看不清楚身前的身影,象是央金,又不象是央金,他比央金高比央金壯實,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