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蟲子掉下來後像眼鏡蛇一樣突然抬起前身,發出一陣喵嗚的貓叫聲,齧齒的四角嘴冒著嗤嗤的血泡,看的我們一陣頭皮發麻,也不敢上前,就眼瞅著那怪蟲拖著一條粘液爬著,然後噗通一聲掉進塌坑的地下河裏。
待那蟲子掉進河裏,葛洪三立馬過去試試了鼻息道:“還活著”說完給他喂了點水,又叫小平頭打了支強心劑,以防失血過多,休克猝死。我跟過去一看就明白這二牛子的狀況恐怕不妙了,他整個人的血跟脂肪都像被抽幹了,隻留下一層褶皮貼在骨頭上,儼然一副剛出土的幹屍模樣,鼻氣兒也是有出沒進,怕是過不會兒人就不行了。
大剛從那會兒就開始抹眼淚,被葛洪三一訓倒嚶嚶哭開了,葛洪三拿他沒辦法,隻得叫小平頭背上二牛子,依他的話講如今到了這地步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些土耗子在地下跟死人打了大半輩子交道,許是看慣了生死,見多不怪了,隻是對我這個跟紙筆十年怨戀的祖國新氣象知識分子而言,衝擊太大了,大兵倒還好,他二十沒到就編至野戰軍,又做過幾年連隊的炮兵手,平日跟著部隊走南跑北訓練的不少,軍人素質不是那兩兵油子能比的,隻是現在瞪紅了眼說啥也不肯讓我往前走,我嘮了半天最後搬出了叔的下落才勸住他,可還是給我腰間硬綁了把匣子炮(又名駁殼槍,毛瑟兵工廠製造的一種老式手槍)才肯罷休。
眾人稍作休整後繼續深入,我和葛洪三走在最後,他看我表情異樣就道:“怎麼的小子,嚇得不輕了?”我搖頭,說:“在想那怪蟲的事” “嗯?”,他來了興致:“你倒說說看”。
“叫我看,顯然我們山下遇到的那些、貓齧臉上的、還有剛才那扇貝樂器裏麵的都是同一種蟲子,先不說血紅色表皮的特征太明顯,最大的共同點也都是怕鹽,就剛剛二牛子的情況山下死了那麼多人就說的通了,一種原因是一個月前下的暴雨,把這種蟲子沿地下河衝到了山下,我擔心的另一種情況:這些怪蟲是上一批人帶出去的。”說到這裏,腦子裏不由浮現那個把自己齊腰割斷的土耗子,再想到二牛子,心裏就是一寒。
“現在看來,那怪蟲有兩種來頭”,我整理心情又道:“剛剛看那貓齧臉上鑽滿了那種怪蟲,連‘頭發’上綁的樂器裏也作了那蟲子的容器,我想它們之間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共生關係,那怪蟲身上的毒為貓齧提供現成的獵物,反之,貓齧給予它們營養......另一種可能性也很大,那怪蟲是貓齧的幼體,它們附著在貓齧臉上隻是在吸取母體營養,就像剛出卵的小蜘蛛會吃掉母蜘蛛一樣。。。。。”
“最重要的一點,我說的這些,那小姑娘都清楚,跟她知道我們中間有人要出事一樣了如指掌”,我看看葛洪三道:“說說她的來頭?” 他搖頭,不清楚,托人介紹進來的。我笑笑,沒繼續問,就道:”還是那句話,倒鬥這些事和我沒什麼關係,要不是那丫頭來過這地方,可能知道薑叔的一些下落,我不會說這些話。” 葛洪三表情變了,忙問:“你說她是二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