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白了。”
秦孺狀似冷靜地點了點頭,就像確認了早已心知肚明的事實。
“這樣吧,雲朵朵,如果在婚禮舉行之前,霍傑德願意帶你走,我就放了你。”
他摸著她漂亮的發髻,做了個慎重的決定。
“我保證將來不再去追你回來了,絕對不會。”
黑眸裏有著一貫的淡然和坦蕩。
“另外,我知道你跟柳家有關係,所以孩子這協議還要不要進行下去,也隨你。”
雲朵朵驚訝地抬眸,不可思議地看向做出妥協到底的男人,幾乎不敢相信耳朵。
秦孺陌以為她沒聽明白,繼續溫和地解釋。
“抱歉,婚禮這事勢在必行了。但如果霍傑德願意在舉行之前向公眾宣布娶你,我會與你離婚。畢竟於情於理,我都不該拆散有情人,哪怕被全世界嗤笑頭上長草。”
他自嘲地笑了笑,將雲朵朵從腿上抱下去,然後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衫不整。
“至於孩子這事,我不清楚你和柳家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合作,坑我也罷謀財也好,我不想再計較。如果你還需要拿這個孩子換取什麼,我也悉聽尊便,你給我一個決定就是。”
說完,秦孺陌站起身灑脫地拍了拍衣衫,就像拍走一腔困擾很久的煩惱。
“大阮揍得真是太特麼對了……”
他喃喃地嘀咕,拎起沙發上的外套,瀟灑地推門而出。
修頎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雲朵朵將頭埋進雙膝裏,楞楞地拉扯起秦孺陌給她梳好的發髻。
絲絲縷縷的頭發傾瀉下來遮了眼,她突然覺得好難過,難過得心髒都絞痛起來。
本該高興得蹦噠起來才對。
因為秦孺陌的決定,已經替她解決了所有的麻煩。
寥寥數語,他用對她的放棄,實現了對她的承諾。
真是個頭腦清楚的男人,不愧是秦孺陌。
雲朵朵默默地讚,她縮肩抱膝坐在牆角很久,一直在琢磨自己到底該哭還是該笑。
直至天黑,一雙優雅的銀綢麵繡花女鞋悄然無息地站到了跟前。
雲朵朵連忙抬頭,呆滯地看向這個又出現在眼前的不速之客。
鞋的主人蹲下身體,透過玉麵具後的瑩亮鳳眸,靜靜地注視她。
“為什麼哭?”
然後,嘶啞平板的聲音空洞地輕響。
冰冷的手指伸過來,沾上了一滴帶著體溫的液體。
雲朵朵睜大眼睛,縮緊了瞳孔。
幾根漂亮的修指撚住了麵具的底部,似乎正要將它揭開?!
“別這樣!”
她驚恐地大吼起來,未多加考慮地撲過去,想製止對方揭麵具的動作。
可惜來不及,麵具突然跌落在地,發出奇怪的嗡鳴聲。
像來自異界的悲鳴,尖銳得能刺破耳膜。
她忍不住閉起眼瘋狂的尖叫起來。
很快,門外衝進來兩個人影,是正在樓下工作的徐伯和白月。
“朵朵?怎麼了?”
白月抱起臉色煞白的女孩,使勁捏她的臉蛋,“醒醒?!快醒醒!”
雲朵朵驚恐地睜開眼,一把推開白月,跳起身茫然四顧。
“你們,你們有沒有看、看到?”她語無倫次地碎碎念,然後抓起白月的手拚命晃著。
“看到什麼?”白月緊張地問。
“看、看看到這、這裏有人?!”雲朵朵快急哭了,她差點把“江芷樹”三個字脫口而出。
徐伯和白月對視了一下,神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