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抬眸,溫柔地看著她。

雲朵朵連忙收回手,怔怔地挑起一隻鮮橄欖往嘴巴裏送。

卻食不知味。

吃完,她去病房自帶的小浴室衝澡,還有點緊張好幾天沒有嘿咻的秦孺陌會死皮賴臉地擠進來撈點“肉沫”嚐。

然而,他隻問了一句“需要叫護士來幫忙嗎”後,就乖乖地躺在床上玩小安還沒有拿走的手機。

理智如秦孺陌,再“餓”也是保留了點節操吧。

心愛的女人就躺在走廊另頭的病房,如果還能對著其他女人硬得起來,他當真是禽獸不如了。

雲朵朵如釋重負,心裏卻煩躁不安。

她就是忍不住,覺得對不起藍小姐,覺得自己實在太賤……

第二天醒來時,身下的“人肉床墊”已不見。

雲朵朵起身,探頭出房門。

門口的“手機狂魔”已換成熟識的小顧。

“顧哥,看到少爺了嗎?”她摸著頭,有點尷尬。

讓別人看見和秦孺陌睡在一塊兒,哪怕惹上丁點親密的遐想,她都無法忍不下各種難堪和羞愧。

就像當賊被現場抓到。

“去藍小姐的病房了。”

小顧嚼著口香糖,毫無想法地抬手往走廊那頭點去,熱心地提問,“要去嗎?我陪你過去。”

“不用了……”

雲朵朵耷拉下腦袋,關上房門縮回被子,然後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

而另一間病房內。

“茉姨?”

秦孺陌低下聲,輕輕呼喚。

呼吸機下半睜半閉的美目,失去了往時嫵媚的光彩,暗得像兩顆石珠子。

聽見聲音,女人無力地轉過眼,彎了彎眼角,算是打了個招呼。

秦孺陌握住冰冷的玉手,將它們塞回被子裏去。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茉姨,我不會讓你出事。”

他紅著眼眶,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反複地做出承諾。

黯淡的雙瞳浮起稍許瑩亮,她愣愣地睜大眼瞧住他,又彎下眼角,再次微笑。

生病中的藍茉柔軟而柔順,失去了滿身高傲和難以接近的矜貴,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女孩,脆弱得讓秦孺陌不敢多看一眼。

他照顧這個女人太多年,兩人之間不管存在什麼情,“親人”這兩字必然如雕痕一樣印在他們的情感模式裏,怎麼心生隔閡也難以抹滅。

她又從被子底下伸出手,顫巍巍地在秦孺陌的手背上劃拉。

好像寫了幾個字,又好像無意地撓他幾下,隻是表達安慰似的。

秦孺陌屏息等她劃完,將手伸進被窩裏。

藍茉的眼簾很快又沉重地闔緊,再次昏睡了過去。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讓門外守班的女傭進來,然後輕手輕腳地閉門而出。

手背上微癢的指尖劃撓感還在,皮膚因憤怒而在發燙。

如果不是過於多心,他總覺得藍茉剛才是在劃出一句話。

可惜關鍵的信息筆畫太多劃得又混亂,單靠視覺和觸感,完全無法辨認。

看來,隻能等藍茉下次清醒過來再說。

秦孺陌回頭怔怔地看向緊閉的房門,心痛如割。

他走到雲朵朵的病房前,碰見眉頭微擰,臉色陰沉的藍傾剛好推門而出。

莫名的,一種洶湧的不悅,疾速泛上心頭。

“你在這裏做什麼?”

聰明如藍傾,自然聽得出自家老大話裏的危險性,連忙堆起笑容。

“孺陌,朵朵和我之間還是有點小友誼的,我隻是順道來看望一下她。”

秦孺陌也覺自己生氣得沒道理,可能因藍茉而起的煩躁沒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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