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傑德在場中巡過一圈,跟所有貴賓都打過招呼後又被推出了門。
“大李,讓我獨自待這裏靜一會兒。”
路過庭中花廊時,他突然出聲跟推車的助手示意。
“少爺,這裏有風,我還是送您回休息室吧?今晚的儀式很多,您會更累的,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大李猶豫著不敢離開。
“沒事,就一會兒,我抽根煙。”
霍傑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叼上了嘴。
“好,我十分鍾後來接您。”
大李看得出他的煩躁,隻得做出讓步,欠了欠身後消失在花廊盡頭。
“朵朵,出來吧。”
霍傑德將香煙塞回口袋,長歎一聲。
雲朵朵從廊欄後轉出身來,一言不發地走到他麵前,蹲下身體緊緊地抱住他的腿。
壓抑的細碎哭聲讓霍傑德更加頭疼欲裂。
“朵朵,別哭,求你別哭。”他揉著她的發辮,一遍遍地請求。
從小他千不怕萬不怕就最怕她掉眼淚。
為了讓她不哭,他做遍曾經認為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
然而到後來,發現惹她哭的最多卻就是他自己。
“霍傑德,不要結婚……你跟我回荷蘭……我們現在就回荷蘭,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雲朵朵抽咽著一遍遍地請求,抱緊懷裏的腿,就像抱住自己僅有的世界。
“朵朵,別任性,”霍傑德伸手扳起她哭得糊兮兮的小臉,笑得有點無奈,“朵朵,睜開眼看看,我不再是十二歲,你也已經是二十歲的大姑娘了。”
“你不能再把我撿回去一次,我也不能再被你撿回去一次。明白嗎?”
“為什麼不行?!”雲朵朵拚命地抓緊霍傑德的衣襟,淚水像開了水龍頭一樣地狂瀉,“其實你早就不想娶我了,對不對?那你為什麼要騙我?!你這個大騙子!”
“他沒騙你,他是想娶你的,隻是……”
背後傳來秦孺陌淡然的聲音。
他交臂靠在廊柱上,也不知看了多久。
“你想嫁的霍傑德早就死了。朵朵,你怎麼就不明白?”
雲朵朵淚眼模糊地看向秦孺陌,又回頭輕輕搖晃沉默中的霍傑德。
這兩個是她最親密的男人,卻沒有一個她能真正地了解,他們也沒有一個能真正地了解她。
她聽不明白他們的話,也不想弄明白,她隻是想把最愛的人帶回家。
“跟我走好不好?不要跟別人結婚,我們回荷蘭,馬上就走!”
她搖著霍傑德,一遍遍地請求,聲音越來越響也越來越激烈。
霍傑德撫在她秀發上的手,卻顫抖得厲害。
他不敢與那雙清亮的,充滿期盼的大眼對視。
秦孺陌實在看不下去。
他走過去俯下身,強硬地把抱著人家雙腿的小手掰開,然後把雲朵朵給抱了起來。
“抱歉,霍先生,內子讓你困擾了,我這就帶她走。”
他把拚命掙紮的女孩壓在懷裏,然後沉聲威脅。
“雲朵朵,你別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沒有任何男人能容忍老婆在自己麵前求其他男人一起私奔。
他秦孺陌也並不想寬容到立地成佛。
雲朵朵被吼得收停了眼淚。
她愣愣地看向臉色冷峻的秦孺陌,終於有點害怕。
秦孺陌見她停止胡鬧,就把她的腦袋輕輕扳向霍傑德,然後將手掌蒙住濕濕的眼。
“用心想一想,朵朵,你一心想嫁的霍傑德跟你現在看到的男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在溫柔的磁音蠱惑中,雲朵朵聽話地閉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