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你坐著吧,我站會兒。”
老人顫抖著過來坐下,胳膊上挽著一個碎花包袱,橫在右膝上,連連道謝:
“好人啊,好人一生平安,謝謝、謝謝 。”
老人眯起眼睛,看來是真累了,一會兒工夫,打起鼾來。
周圍幾個小夥兒也是不好意思,擠了擠,讓出巴掌大的地方,說道:
“小兄弟,過來擠擠吧,到站還早呢。”
盧東擺擺手說:
“沒事兒,正好活動活動,一直坐著,怪憋屈的。”
盧東站在廊道裏,發現那幾個民工都到其他地方尋座位了,隻留下這個老人。
盧東的身體,看似一動不動,其實每一塊肌肉組織都隨著列車的移動不斷做著微調,以保持平衡,就那麼隨意立在那兒,如履平地。
但這種調節能力,也隻有自己才能發現,盧東默默觀測這種隨意控製身體的能力,很是得意自己的推演之術,偶然回頭瞧瞧女友,發現唐糖趴在卡座上睡著了,畢竟不是盧東這種妖孽,打熬了幾個晚上,累了。
同時發現,這個酣睡的老人,手沒閑著。
老人的手指纖細,保養的極好,在包袱底下的動作,不亞於鋼琴大師,舌尖翹起,翻卷起一張折疊刀片,很窄,極為鋒利,舌頭稍一用力,刀片吐到指縫間,肉眼很難發現。
輕輕一抹,唐糖的背包貼身一側,出現一道狹長口子,兩根手指一探,夾出一疊鈔票,手指靈巧一撮,三十七張,甚至這手指還有餘暇摸摸鈔票上的紋路,看來也遇到過假幣。
手指繼續彈動,那個被割開的口子已被縫好,縫好之前,老人還抽出一張鈔票塞進兜裏,這是“鬼手”的老規矩,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老人終於醒了,車廂過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老人伸伸懶腰,喊盧東:
“小夥子,我去趟衛生間,你來坐會兒吧。”
盧東笑了笑,沒打腔。
老人蹣跚著挎著包袱,來到衛生間,和大漢交錯的時候,順手把鈔票交到他手上,進了廁所,鎖好門,摘下假發,抿掉唇間胡須,衣服翻過來,變成一件休閑服,打開包袱,傻眼了。
裏麵的三萬元錢不見了,老人並不著急,蹲在茅坑上,努力梳理從頭到尾的經過,終於搖搖頭,還真是沒有遇到同行。
一般情況下,隻要遇到同行,絕不會逃過“鬼手”的火眼金睛,遇到初來乍到,不懂規矩的,鬼手一般就會放過他一馬,但得留下點小物件,手指,耳朵,鼻子,講好,下不為例。
遇到來爭食吃的,那就不好意思了,“鬼手”的外號絕對不是白叫的,他那一套“十八路纏死手”,連消帶打,屬於上乘擒拿功夫,鮮遇敵手。
“特麼的,大不了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鬼手”感覺太傷自尊了,打了三十年鷹,被鷹啄瞎了眼。
正算計著,廁所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