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5別來無恙(1 / 2)

沈燭塵來的路上仔細了解了事情經過,他驚訝於何坤事情做得悄無聲息,連自己都不知情,卻拿到了傳喚證,他親自調教出的手下抓了最危險的人物,誰都會認為是他的授意,更會把這筆賬算在他頭上,可他根本沒有做。

何坤這一步棋走得相當於引火自焚。

“誰給你簽署的。”

一名辦事員小聲嘀咕是何處自己簽的,事出無奈,幾個上級都聯絡不到,他也是沒了法子。

沈燭塵將帽子狠狠一揮,“傳喚證必須由檢察長親自簽署才生效,否則我們無法對嚴汝筠實行強製談話,他是什麼身份,什麼勢力,普通百姓還要按照規章製度來。你這是瀆職,非常嚴重的瀆職!你有幾個膽子玩兒風險,上麵怪罪下來誰保你?何況一旦他抓住不放,你知道你給部門闖了多大的禍嗎?你根本沒有權力要求滯留他。”

何坤不服氣,“可他沒有反抗掙紮,他非常順從跟來了,這明顯是心虛嗎!他不心虛,他問心無愧,他該是這個反應嗎?他也在和我們試探,玩兒花活!沈廳長,換做你我被人冤枉了,是不是會大發雷霆,將對方驅逐出自己的地盤?”

沈燭塵清俊的麵容因為憤怒而變得鐵青,“為什麼驅逐,千載難逢的機會送上門他能不要嗎?他會心虛?你在他臉上能看到一丁點心虛和波動,我十幾年就算白和他共事。我把這身警服脫下來給你穿!”

沈燭塵的確握著可以要求上級下指示徹查嚴汝筠的證據,不論是口供還是筆錄都有很大價值,但是沈燭塵再三掂量,這東西能不留後患的扳倒他嗎。

他沒有把握。

嚴汝筠做事滴水不漏,他現在又是薛家女婿,在江湖也有極大勢力,這不是單純對一個人的肅查,根本上關係了很多領域,很多棘手的阻礙。

他也忌憚嚴汝筠。

沈燭塵很清楚上麵視他的功勳聲譽及智謀為眼中釘,恨不得拔掉,可為什麼沒有人出頭?都在互相推脫,誰也不主動出手,因為仕途的盤根錯節。

上麵利用他做一把鋒利的鐮刀,讓他割斷和嚴汝筠有關的每一脈,容易嗎?

太難了。

比在秦彪身邊臥底還難,秦彪的段位和嚴汝筠絕不是一個檔次。

秦彪精通江湖事,是混社會的老油條,官場商場他不行,如果他行,他會如此重用嚴汝筠嗎,任何人對另外一個人的重用,都是因為自己不存在對方具備的某些優勢和能力,而一個人之所以視另一個人為敵人,也是這個道理。

威脅到了利益,才會成為敵人,能夠威脅到利益的人,絕非等閑之輩。

沈燭塵盯著審訊室緊閉的門,“他非常清楚你違反了規定,檢察長在這件事上很逃避,他不願與嚴汝筠爆發衝突,你怎麼敢擅自做主,把這樣一顆炸彈綁在這裏。他為什麼會跟你走,因為他故意跳入這個坑中,以此反將我一軍,他把這個賬算在我頭上,我和你都是瀆職,要吃處分的,明白了嗎?”

何坤實在沒想到嚴汝筠有這麼大的膽量,他明明觸犯了底線,可他竟然還敢利用這點底線去反咬別人,換做任何人都會千方百計逃避這裏,或者腿軟,流汗,顫抖,痛哭。唯有他,在邁入這扇象征莊嚴肅穆的大門時,那般淡然,平靜,無畏。

沈燭塵扶住門把沉吟了片刻,將審訊室的門推開,記錄員看到他進來,立刻從椅子上起身,喊了聲頭兒,閉目養神的嚴汝筠聽到這一聲立刻睜開眼睛露出一絲笑,“沈廳長,別來無恙。”

沈燭塵吩咐審訊室內的人全部出去,隻剩下他們兩個,他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熱水,他在接水的過程中說,“知道為什麼把你請來嗎。”

嚴汝筠非常清楚沈燭塵要來顛倒黑白做一番慷慨激昂的詭辯論保住自己莽撞的下屬,也保住自己不受牽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