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的天下隻有一個州,被稱為中州。
大梁的天下的第一大郡,被稱為上陽。
上陽郡作為距離中州最近的大郡,不光光有著駐軍二十五萬的奔虎軍,還因為有著在大梁第二的宗門道劍院。
道劍院意義就是守護中州。
在萬寧真正的踏入了畫道的第一境明台的時候,在道劍院的最深處,問道山之下,有一間緊閉的木屋。
木屋很新,也很久,新的意思是樣式很新,應該是近幾年所蓋。
舊的意思是這木屋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
舊到木屋的門上已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青苔,窗戶那裏也反反複複的結了一層又一層的蛛網。
可是作為道劍院的人都知道這裏麵有人,有一個在這裏住了三年的人。
那個人叫離白。
離白在三個月之前,出了一趟木屋的門,在問道山的山頂呆了一夜,就著晨光又回到了木屋之中。
木屋從此仿佛和從前一樣在無聲息。
清晨,小雨。
淅淅瀝瀝的雨點慢慢衝刷著木屋的頂端,雨水順著木製的屋子從上留到下,流淌出一條明顯的黃濁的痕跡。
天色有些灰暗,還未全部放明,屋前的小草也無聊著聳拉著身子。
一陣微風吹來,綠意漸濃,所以的小草都瞬間挺直了身子,開始變得有些肥嫩。
嫩芽也一枝枝的綻放生長開來,隻是一個瞬間就墜滿了小草的頂端,開始在風中顫抖揮舞。
小草又彎下了腰,變得有些沉甸甸起來。
忽而又墜地,齊跟而斷。
新出嫩芽拚命長出的樹,也被迫返回,變成了光禿禿的樹枝。
樹芽和小草的殘葉緩緩落下地表,即將化為破敗的腐絮,在半空中卻變成了碎屑。
是很碎很碎的屑,像是砂礫一樣的屑。
木屋附近終得一片清明。
好像青苔的寄生性極強,也好像木屋之內人不舍的用太大的力氣。
但是好在木屋的門也再次被推開。
一名在遠處的掃地弟子,也隨著清晨間的唯一聲音僵在了那裏。
前幾日雨水變大,吹打落了一些新葉,還未及掃完,就看見了一隻巨大的新葉。
這葉便是離白的劍。
一身漏洞的衣服,很長很長的頭發,以及生長的極快的胡子。
麵容俊朗,眉目如劍,雖然有些疲憊,眼睛卻十分明亮鋒銳淩厲,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
“一盆水,吃的,衣服,一輛快的馬車”
好像很久沒有說話,出來這人先適應了一下許久不用的嗓子,聲音有些沙啞和傲然的出口。
掃地弟子僵住的身體變得更加僵硬,拚命的想要點頭稱是,卻發現自己處在巨大的震驚之中,身子一動不能動。
終於在下個確定了某個事實的瞬間,這名弟子轟然扔下掃把,直接向外麵跑去。
很快就端來了一盆清水,一些早上剛做好的飯菜,放在了出來這人的麵前。
“一炷香之後,我要看到馬車”
掃地弟子恭敬謙卑的低頭看著滿地落下的胡茬和黑發,又點了點頭向外麵跑去。
同時心裏也處在巨大的震驚之中。
離白大師兄是要去哪?
離白仔細又快速的洗了洗臉,就著水盆麵無表情的看了看自己的臉,將那柄像是綠葉一樣的劍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之上,開始吃飯。
他吃的很仔細,仿佛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每口都咀嚼的津津有味,但是他吃的又很快。
快和慢在一個人身上形容,那就是細致到了極點的快。
在一炷香快到的時候,離白擦了擦嘴角,開始換衣服。
一頭被剛剛削去的短發,配上道劍院的新衣,又仔細的將自己的劍放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