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穀那夜之後的若幹多日子裏,安歌強迫自己能在夢中見到流螢溪穀,還有五年前的他們。但一切都像被鎖住扔進了大海,無從尋覓。

臨近乞巧節,未出閣的姑娘家都會抓緊時間繡些小玩意,等在乞巧節那天交到心愛人手上,會得到上天的庇佑,保佑你與良人白首不分離。

安歌不善女紅,芣苡正好與她互補,女紅在北淵長青宮中出類拔萃。兩人坐在花園芙蓉樹下,安歌看書,芣苡刺繡。

風吹葉片動,光斑照在書頁上,沒多久安歌就開始雙眼發酸。一旁的芣苡專心刺繡,眉眼染上笑意。

“浩唱喜歡芍藥花,你繡那個一定最得他心意。”安歌揶揄道。芣苡沒吭聲,轉過身去背對著她繼續刺繡。

“橫也絲來豎也絲,這般心事有誰知?不如直接繡棵芣苡得了,這樣一來浩唱就算是塊木頭也該明白了。”安歌將手中書卷起,敲敲她的腦袋,芣苡躲閃,兩人嬉鬧玩笑。

遠處走來一群人,自從上次董氏姐妹的事後,安歌就煩透了黑曜宮這群女人,以後的日子盡量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她與芣苡收拾好東西,起身往無言殿走去。

“安歌公主這是要去哪兒?碰巧遇見就是緣分,豈有連招呼都不打的道理。”

如黃鶯出穀般的好嗓音,安歌腳步稍稍停滯,接著她假裝沒聽到,不去理會她。

“怕是公主瞧不上咱們的身份,若這是煜月公主相邀呢?”

安歌無奈翻翻白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那些進貢的美人她自然不放在眼裏,可煜月是黑曜長公主,就算她不怎麼待見自己,安歌見她也總是客氣的。

安歌轉身,臉上洋溢著吃驚的笑。“煜月長公主,別來無恙啊?”

眾星拱月般的煜月公主站在最首,後麵跟著十幾個女人,燕環肥瘦倒是應有盡有。煜月公主微微點頭輕笑還禮,站在她右側的紫衣女子有些敵對的看向安歌。“安歌公主怎麼才聽見,是否因為那日落水灌進了耳朵裏?”

“怎麼說話呢你?你才聾了呢!”芣苡挎著小針線籮抬頭挺胸站了出來,一副上陣殺敵的架勢。

“連貼身侍女都承認安歌公主確實患有耳疾,那我們就隻能每天早晚向神靈祈禱,保佑公主早日康複了。”紫衣女子一言,眾人掩嘴笑了起來。煜月麵無表情的站著,不阻止也不附和。

“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編排些有的沒的咒我們公主,真是吃飽了撐的閑的!”芣苡反駁道。

“我們也想閑著,可在這黑曜皇城勞心勞神的事情多了去了,怎能跟安歌公主相比?有時候咱們真想也去做質子得了,圖個清閑不說還能順便勾搭男人。”紫衣女子眼中透出精冷,她身後的女子倒是安分,垂頭不語。

“你膽敢再說一句試試!”

芣苡忍到極限,掄起針線籮砸向那囂張的紫衣女子,安歌一把將她扯回身後。“芣苡,稍安勿躁。咱們隻管跟煜月公主說話就好,那些貓貓狗狗的不用去理會,反正說的不是人話,聽了也是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