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過蹲下身子與她視線相平,他拿下她的小手,與她四目相對。“我不管你與他之間情意有多深,現在守在你身邊為你遮風擋雨的人是我,我會給你全天下女子都羨慕的榮耀,隻要你能看我一眼,隻需一眼你就會知道我這個傻瓜一直都守著你這個傻瓜。”
安歌安靜看著他,絞盡腦汁想把之前的回憶尋回,可偏偏就是連個碎屑都沒有。就燕磯國一事來說,雖如瀾清口中那般朝局紊亂帝王昏庸,可燕磯國地勢險峻,常年寒冷異常,淳於過竟能在短短幾日之內成功攻城略地,怕是世上也隻有黑王有這般霸氣的實力了。
她容貌非傾城傾國,一個快要亡國的公主就單憑五年前與他曾經相遇,就值得他這般勞心費力強留嗎?
“淳於過,天下那麼多女人為何偏偏是我?”
他苦笑,略帶粗糙的拇指輕撫摸她的下唇。“怪就怪五年前你打亂了我的平靜。”
“我不記得你了,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安歌搖頭,雙眉緊皺,無助又可憐。
淳於過單掌按在她腦後,傾身抵上她的額頭,兩人鼻息纏繞,情愫漸生。“我會讓你一點一滴記起來,你會知道我的全部,好的壞的統統都會記起來,因為那是我們兩個人的過去,我的就是你的。”
他輕吻上她的唇,試探著緩緩深入。安歌不反抗也不回應,閉起雙眸任他吻著自己。忽然他咬上她的頸項,疼得她輕呼出聲。
“我要你看清楚,在你眼前的男人是我淳於過,吻著你的男人也是我淳於過。別再逃避,你永遠逃不出去的。”淳於過雙眸熠熠生輝,仿佛看到獵物的豹子般篤定。
自從安歌落水後淳於過每晚都留宿無言殿,她不是他的嬪妃,卻獨享他的寵愛。
瀾清離開黑曜時安歌站在宮牆上遠遠看著,與他的點滴恍如隔世。三年的感情被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連根拔起,從此她再也不用擔心芣苡嘲笑繡不好那藍色的五角小花了。
“至死不渝,這四個字你始終都沒能對我講出口,而他卻一次次對我表明心意。我們錯就錯在沒有講出來,心底的情意早晚會被更多的東西埋沒,說了才有機會變成現實。”安歌再無淚水,悵然望著一隊隊使節從宮門魚貫而出。
一雙大手捂上她的雙眸,熟悉的氣味襲來,安歌安心被他摟緊懷中。
“不許再看了。若你膽敢再看他一眼,我就派兵踏平燕磯,讓公子瀾清徹底消失。”他說的霸道,可安歌聽出了孩子氣。
“別再跟我摟摟抱抱,你能不能搬出無言殿?雖說你我並未越禮,可別人口中誓必會把我說成輕浮女子。”
“大膽的他們!本王看重的女子就是天下最尊貴的。我不住無言殿也行,換你來思過堂。”淳於過笑著偷了幾口香,緩緩收緊手臂,將她更貼向自己。
“那你還是繼續睡木榻吧。”安歌翻翻白眼,對他的無賴行跡她愈來愈無計可施。
一葉知秋,冷雨過後盛夏終結。無言殿前的觀音柳開始變黃,凋零。安歌站在院中仰頭望天,群雁南歸,而她何時才能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