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三十裏便是中州的交界處,帶著五百龍鱗衛,一行人浩浩蕩蕩駛過邊境。
“阿林,之前你說你在群海看到瞿溪,可知道他是因何而來,去往何處。”淩風依舊對瞿溪念念不忘,當時的瞿溪實在給淩
風留下了太多的印象。為人心地善良,且武藝也並非一般,最難得的是瞿溪能夠在那樣的場合還擁有一顆赤子之心,光是這一條就
不得不讓淩風對他另眼相看,這也是為什麼淩風當時要幫助瞿溪的原因。
“沒有,”楊林搖了搖頭,“我最初見他實在群海的一間客棧,他似乎是在打問著什麼人,從他後來見到我的反應,我想他
詢問的應該就是你的下落無疑。當時也隻是簡單的幾句交談,他並沒有說要去什麼的地方,隻是在臨行前說了一句什麼‘報昔情,
辭舊主,南墓往,投名狀。’”
“哈哈哈哈,”淩風大笑了起來,“虎子、阿林,看來你們又要有新的兄弟啊。”
“風少,你的意思是?”楊林不解道。
“你們可還記得昔日我在客棧攔下了瞿溪,救了他的一家,現在他正是來報恩的。”淩風笑著點了點頭,當初是因為事態匆
忙,淩風才沒有靜下來細心地拉攏瞿溪,現在瞿溪竟然自己找上門來。“真是天助我也啊。”伴隨著淩風的興奮,身下的戰馬也是
戰意高昂,嘶聲怒跑了起來。
出群海,越過邊境,進入到的便是一片茂密的草原。沒事城鎮的浮躁,在草原中所有人都能夠更加感受到天空的遼闊。呼吸
了一口草原的空氣,淩風頓時感到一股清晰之氣順著咽喉慢慢的咽下,整個人瞬間神清氣爽起來。
“阿風,這就是你口中一直和我所說的草原,”王虎滿臉的震驚,顯然也為草原的遼闊感到深深的震撼。
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人注意到淩風眼角滑落的一滴淚滴。這應該是自己二十年後再次看到的草原吧。第一次看到草原的時
候,自己也曾為草原的遼闊深深地震撼過。在那一次,在他的身後還有整整十萬的兄弟,就是在那一刻,他淩風舉杯對天起誓,既
然把兄弟們帶出家門,他就一定要讓兄弟們活著回去。可是他食言了,十萬兄弟的骸骨幾乎已經全部埋骨他鄉,自己連他們的屍體
也沒有親自獻上一賠黃土...
“風少,你怎麼...”楊林想要詢問,卻被王虎深深的拉開。草原的事情,淩風曾經對王虎講過無數遍,雖然用的是他人的名
字,但王虎又怎會看不出來淩風神色的憂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王虎知道,淩風的憂傷一定和那個講給自己的故事有關。
所有人都沉靜下來,靜靜感受著草原清風的吹拂,沒有人再敢說話,深怕打擾了這片土地的寧靜。整個草原隻留下了風聲,
和淩風淡淡的哭泣。
風停了,淩風的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滴。默默地跪倒在東方,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淩風毫不猶豫的扣了三個響頭,前生的扣頭
是希望兄弟們活著,而今世,是為了寄托對這些已經故去的戰友麼的哀悼。
安靜的等待淩風叩完了三個響頭,秦斌才將淩風慢慢浮起。
鬆開秦斌扶持的手,淩風臉上的淚滴依然不見,換來的是無比的堅毅。
長槍駐地,一股淩雲之誌從淩風身上鋪散開來,仔細的看清了每一位戰士的麵容,淩風臉上浮現一絲的欣慰。拍了拍前麵士
兵的鎧甲,這曾今是淩風最喜歡用於和士兵交流的方式。
“兄弟們,有些話也許你們聽不懂,但我淩風依舊要說。很多年前,就在這樣的一片土地上,我也曾像現在一樣佇立在這裏
。那時的我承載著帝國的重托,承載著兄弟的信義,我向蒼天許諾,有早一日我一定會帶著我的將士,我的兄弟凱旋而歸。讓他們
再看一看故土,再看一看親人,可是我食言了,我所有的兄弟都死在了戰場,我愧對他們...”
淩風的臉色越加的蒼白,幾乎已經搖搖欲墜。淩風看似堅毅,可是心卻在流血,二十年了,二十年裏淩風從來沒有一刻敢忘
記這段記憶。強忍著內心的孤苦,淩風再一次站立了身姿。長槍已經因為淩風的用力深深的陷入到地下,清風再起,帶來的確實淩
風滿心的傷悲。
“我不能在想你們許諾什麼,戰場就是一台真正的絞肉機器,沒有誰能夠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在戰場上順利存活。但我淩風能
夠向
你們保證,隻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盡一切可能保證你們的安慰,倘若我們這支部隊真的有人注定要離開,那一定是我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