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光線的變暗,暗影才踉蹌著繼續朝著裏麵走去。事已至此,暗影擔心的早已不是能否活著離開密室,當務之急必須盡快止血,否則自己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番陽城一處民宅之中,上百名士兵分散四周,緊急的戒備著。房屋之中,二道身影躺在病床之上。
“大夫,我家大人情況如何,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見大夫已經為淩風進行了診治,張元才敢上前問道。
“放心吧,隻是簡單的刀傷而已,刀上並未淬毒,刀身也並未傷及內髒,除了短時間內不要胡亂走動,其他問題隻要靜養便可。倒是另一個,問題較重。身上傷口雖淺,但是受傷部位太多了,若是稍加感染,隻怕真的會危急性命。”看了一眼另一張病床上的楊林,郎中如實相告道。
“隻是一個背親叛主之人,這樣的人生死自該聽天由命。”冷哼一聲,張元一臉怒意。
“這也怪不得他,他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你如此傷人也未免太過分了,就連大人都未開口埋怨,你又有何身份出此言語?”寒光一閃,王虎視線已經直直對上張元。和張遠不同,張元擔心之人隻有淩風,換句話說,楊林是生是死根本就與張元無關。可是王虎不同,淩風是他生死相依的兄弟,楊林同樣也是。如果說為了淩風,他可以傾盡自己的生命,那麼為了楊林,他也同樣可以。張元之言雖然句句屬實,但卻根本沒有考慮到楊林的難言之隱,這樣的不公,王虎絕對不會有人這樣汙蔑自己的兄弟。
“好了,你們再吵什麼...”低喝一聲,淩風依然睜開了睡眼,眉目之間閃過一縷寒光。“張元,楊林和你一樣,同樣是我兄弟,下一次我不希望在從你嘴裏聽到類似的話。”
“是,”點了點頭,雖然不甘,但張元卻絲毫不敢違背淩風現在的意願。那一縷寒光,張元絲毫不敢懷疑他的嚴肅性。
“虎子,你也一樣,聽到沒有。記住,在座的不隻隻有楊林是你兄弟,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日後同生共死的兄弟,若是你在敢對自己兄弟露出凶光,就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嚴肅的看著王虎,淩風一臉的冷意。
受到淩風注視,王虎一怔,隨之卻又低下了頭不再言語。相識二十年,這是淩風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和王虎談話,也是第一次,淩風對王虎露出如此的冷意。
默默的閉上眼睛,淩風心中,一絲哀怨湧上心頭。不論張元還是王虎,淩風都以其當做兄弟前來對待。在過去的時間,淩風一直認為隻要真心待人,善待兄弟,淩軍一定會成為一個牢不可破的鐵軍。可就在剛剛的一刻,淩風的想法變了,變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可他知道,這個變化是將來必然的存在。
淩軍能夠成立至今,一統南隅,論起根由,完全是因為淩風的存在。所有部下相聚一起,也是因為淩風從中牽線搭橋。這種方法是好的,好處便是淩風完全可以一手掌控整個淩軍。但這個方法卻又是不好的,將士之間根本沒有絲毫的情誼,爭吵起來便如同仇人一般。平日之間將士多以兄弟相稱,可是到了緊急時刻,卻隻會像剛才一般,哄哄嚷嚷,不堪一擊。
強忍著不讓眼角的淚水流出,淩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軍師,暗影可有下落,是否已經逃離了楊府的圍捕?”
“回大人,楊府之人除了隨後歸來的楊雄,其餘之人盡數死在了那場戰役之中。我已經派人悄悄查探過,處理的屍體之中並未發現暗影的屍首。現在楊府之人也在到處找尋暗影的下落,找情況來看,暗影目前還處安全之中。”
“安全就好,安全就好。”似乎累了,淩風聲音沙啞的一遍一遍的重複著。“事情敗露,恐怕浩然軍隊馬上便會全麵的覆蓋,軍師,你立刻通知瞿溪趕快撤退,別讓將士無辜葬生在此啊。”
“大人,您放心,我已經通知了。您快別說話了,趕快休息,您的嗓子...”倒上一杯熱水,張元一臉擔憂的看著淩風。
“堂主大事不好,”一個身著素衣的中年男子闖進裏屋,焦急的稟報著。看了一眼房中眾人,中年男子想要單獨對著王虎耳語,卻被王虎以眼神製止。“有什麼事盡管說來就好,無需掩掩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