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喝令,南隅上下遍布肖雄通緝海報。可肖雄卻像是消失在世間一般,莫說南隅,整個天下都無法再尋其蹤跡。
東洲浩然,此刻的浩然帝宮早已不複往日,東方家族的消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失去帝國庇護的東洲陷入深深的戰亂,群雄割據,戰爭四起,能夠有能力逃離東洲的百姓、富紳早已逃離了東洲,餘下的,幾乎都是一些鰥寡老人,麵臨著戰亂之危。
公主府,曾是紫萍公主的居住之所,但伴隨著公主紫萍的離奇失蹤,此刻卻作為了他人的府邸。假山之中,一條密道緩緩打開,一如當初暗影受傷逃離一般。密道之外,一道身影深深的緩了一口氣,看向了南方,短暫之後,便又緩步踏入了密道。身影看似健碩,虎背熊腰,但不知為何,伴隨著一聲歎氣之後,身影卻顯得越加佝僂了幾分。
“你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喝住了正在前行的身影。“怎麼?我的雄兒,難道你連你最親近的父親都不要了麼,嗬~。”
“為什麼要這麼做?”身影停駐,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看向眼前這個蒼老的男子,“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死亡,又何必再回來?”聲音冰冷,沒有絲毫的父子之情,此人,正在淩風一直找尋的肖雄。
看著麵前倔強的身影,蒼老的聲音莫名的笑了起來,良久,才停止了笑聲,劇烈的咳嗽著,咳嗽聲中,一口血痰自嘴角咳出,蒼老的聲音瞬間佝僂了幾分,就連布滿褶皺的麵頰也瞬間蒼白了起來,此人,竟然已經病入膏肓。
緩緩站起身影,蒼老之人輕輕的拍了拍肖雄的臂膀,沒有言語,歎息一聲轉生走入了密道深處。
看著越加佝僂的身影,肖雄原本憤怒的身軀竟然不覺一怔,茫然看向地道身處,肖雄腦海中頓覺像千萬道雷光劃過一般,一片茫然。“難道,真的是我錯了麼?還是其實一切都是你錯了...錯了...”拖著遲鈍的身軀,肖雄默默然跟上了那道蒼老的身影。
幽暗的密道,搖曳的燭光使得這裏看上去更加的深邃,除卻不時的清風吹過,整條密道竟像是被時間靜止了一般,發不出一聲聲響,看不到一絲前路。肖雄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停下的自己的腳步,前方的那個佝僂的身影早已不見了蹤影。肖雄沒有去尋找,因為他知道,那道身影終有一刻會來見自己,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解釋。
南隅,淩國大殿,一月的尋找肖雄最終還是悄然劃下尾聲,淩風也並沒有強求什麼,其實淩風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找到肖雄的,既然肖雄留下了那份書信,那也就意味著肖雄的身影再也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哪怕出現,也隻能會是敵人。
一月的休養,秦斌的身體雖然並未痊愈,但依然能夠正常行走了,這對於淩風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對於最看重兄弟之情的淩風來說,秦斌的痊愈意味著肖雄尚有最後一絲的良知,對於兄弟,肖雄確實未下狠手。
大殿之上,淩風、秦斌盤膝而坐,神色嚴肅,麵前所盛放的赫然是一盤棋局。淩風愛棋,棋如人生,棋如戰場,在棋盤上,淩風能夠是自己更加冷靜、睿智的思考一切的問題,可是在今天,淩風的下棋卻明顯有些魂不守舍。
“王上,你是不是還在思考肖大哥的事情?”看到淩風遲遲未落棋子,秦斌不禁出言詢問道。整個南隅,膽敢如此詢問淩風的不超五人,而秦斌,正是其一。秦斌平素為人低調,雖然備受淩風寵愛但卻從無任何驕奢之狀,對於淩風,他更是倍加尊重。他的命是淩風給的,同樣,在他的心裏,淩風同樣也是他的天,是他的一切,隻要淩風有所命令,哪怕是死,秦斌也會毫不猶豫。
聽到秦斌詢問,淩風也不覺從沉思中轉醒過來,淡然一笑,淩風並沒有絲毫的責怪之意,甚至就連秦斌口中所稱肖雄為肖大哥,淩風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王上,”開口一眼,秦斌的麵色浮現出一絲的猶豫,“王上,其實...其實肖大哥或許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或許...我們都誤解他了。”停頓良久,秦斌方才猶豫的說出這麼一席的話來。
“哦,你似乎知道些什麼?”抬頭看向秦斌,淩風詢問道,手中握緊的棋子卻遲遲沒有放入棋盤,隻是疑惑的看著秦斌,仿佛要從秦斌閃爍的雙眸中看出什麼一般。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秦斌的眼神有些閃爍,但轉瞬間便變得堅定起來。“王上,我雖然不知道肖大哥為什麼一定要走到這一步,但我相信肖大哥一定有說不出的苦衷的,我相信,真的,我真的相信...”後來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呢喃,像是再對著淩風述說,又像是在一遍一遍重複的告訴著自己,提醒著自己,哪怕是自己的心中也存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