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瞿溪所為,淩風其實並沒有責怪什麼,這本就是人之常情。瞿溪、淩雨新婚燕爾,本就是蜜月之時,可是因為自己的事情卻不得不使他們離開,以心而論,若是換做自己,恐怕淩風心中也會稍有不甘的。
淩風本欲讓瞿溪留下的,可瞿溪還未拒絕,卻是淩雨直接找到了淩風,言明一切。若是瞿溪此次留下,固然可以減少自身危險,也能夠安穩的陪伴淩雨。可是若真留下,瞿溪定然會對淩風心懷一份歉疚,久而久之,君臣之義隻是大不如從前了。更何況,君臣之禮,君為上,臣則次之,若是淩風此行平安到也罷了,可是若是淩風一旦出現,瞿溪定然要為此背負千古的罵名。明知此行凶險,淩雨自然不可能不讓瞿溪跟隨。
想想淩雨所言倒也有些道理,最終淩風也未再多說出些什麼。
浩然帝國,原本三大帝國的最大帝國,無論底蘊還是實力,浩然國都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曾經有人坦言,依照浩然國實力,若是沒有淩風的橫空出現,不出百年,整個浩渺天下畢竟進入浩然之手。如此評論,雖然有些誇張,但也盡顯大國雄風了。
可是世事變幻,誰又能夠想到曾經強橫一時的第一帝國,此時卻在頃刻間化為了塵土呢。東方家族覆滅,就連原本恢弘無比的帝宮此刻也是易主他人了。走在東城道路上,看著變換的滄海桑田,淩風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絲唏噓。
“報...”“稟報王上,東洲使者寧波求見。”停下馬車,瞿溪聲音響起。
“讓他過來,”淩風並沒有踏下馬車,甚至都沒有拉開車簾。來者隻是一個小小的使者罷了,而淩風,卻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於公於私,淩風都不會自降身份下馬與他見麵。
“東洲寧波,拜見淩國國主。”見到淩風並未下馬,寧波倒也沒有驚慌,想來也早已猜想到了這個結果。
“東洲之人難道都像你這般無禮麼?”語音冷漠,卻隱隱顯現出一絲的怒意,“難道呼延霆沒有告訴你一個臣子應該懂得規矩,還是你不知道,我淩國、竹箜現今已合二為一,並稱淩天帝國呢?若是你不為前者,那我就替呼延霆教教你規矩。若是你不為後者,那麼——你該死...”
聲音驟然提高,震耳欲聾,冰冷的聲音中任誰都能夠聽到那一抹殺意。寧波不覺間冷汗直流,那是真的想要殺了他啊,哪怕是在自己的領土,寧波竟然也感受到了強大的不安。
“國主息怒,”見到瞿溪等人已經舉起刀劍,寧波連忙出聲,身體也由躬身變為了跪倒在地。在這一刻,寧波已經將淩風當做了自己國主的級別啊,按照常理,隻有小國麵對強國國主級別時才會使用雙膝跪禮啊。這本身就是大損國家顏麵的事情,可是事情已經到了此刻,寧波也顧不得管的那麼多了。
“國主,寧波並無意冒犯淩天帝國,冒犯國主,此番言行,完全是寧波言語有誤,還請國主恕罪啊...”
“好了,”打斷了寧波的解釋,淩風倒也並沒有繼續跟他一般見識。之前的怒斥完全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帝國的威嚴,再繼續計較下去,反而要落下一個小氣之人的名聲了。伸手拉開了轎簾,淩風在小陽子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徑直朝著帝宮之內走去。
“啟程...”見到淩風前行而出,瞿溪連忙下令兵馬開行。
“等一下,國主,我王命令,隻約國主一人麵談,其餘人留守宮外便可。”見到淩風要走,寧波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連忙起身喚道。
“嗯?”回頭冷漠的看了寧波一眼,淩風並未眼神,可眼神中的那抹殺機卻毫無保留的顯現出來。寧波毫不懷疑,此刻,隻要自己再多說一句,恐怕立馬便要橫屍荒野。
“我...我...”想要在說些什麼,等到抬起頭時,卻發現淩風早已不見了身影,大軍也早已開遠。深吸一口氣,寧波才發現自己身上早已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