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尹童和林仲傑要離開意大利,飛回中國的分公司掌管一切,短期內,他們不會再回來。
淩希兒沒有去送他們,小童臨走時擔憂又猶豫地猛朝她揮手,然後就被林仲傑抓進車子趕往機場。而他,沒有揮手道別,隻是木然瞧著他們,直到車子也消失在她的視線。
小童擁有了自己的幸福,不像她一樣,她為她高興。可是心卻愈加失落和孤獨。
“媽咪……”冬兒擔憂地揚起頭看她。她攥住他的小手勉強擠出一抹笑。她還沒有失去全世界,她還擁有冬兒,所以,她不能哭。
可是心內翻湧的悲傷怎麼也壓抑不住。最終,她隻能將冬兒交給於媽,自己轉身直奔回房間,撲向大床,滾燙的淚水搶著自眼眶狂瀉而出。
自從冬兒得病後,她是第一次放任自己痛哭失聲。是的,她覺得自己有理由這樣責怪一下命運的不公。為什麼要讓她經曆這麼多!從十二歲失去母親後,就讓她時時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擔心著再一次失去什麼。到如今她還在膽戰心驚的活著,為什麼?
希兒哭了!
門外,皇甫洌緊咬牙根,滿臉痛苦的看著自己的手僵滯在空中。
在院子裏他就看到希兒衝進房間的身影,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急的三步並作兩步追過來,卻沒料到……隔著緊閉的門扉,清晰聽到的是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心疼,他感覺自己被她的哭聲活活分割成無數碎片,
她的哭聲那樣淒涼、悲傷,還帶著一絲絕望……讓他整個心都縮成一團。
他好想進去緊緊摟住她,告訴她,她還有他可以依靠,他會一輩子守在她身邊、保護她、愛她。
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突兀的舉動,會讓她更加排斥他、拒絕他。她會比以往更冷漠地將他的告白與關懷硬生生扔回他臉上。
一扇門,隔開了傷心地兩個人。
門裏的人歇斯底裏的發泄;而門外人不知所措地擔憂……
冬兒做化療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身體也越來越虛弱了。淩希兒整個人跟著變得焦灼起來。她堅持帶著冬兒又搬到林選安的別墅,因為這些天的相處,她發現他雖然年輕,醫術還是很高明的。潛意識裏,她認為在這裏冬兒才是安全的。
皇甫洌沒有阻止,他默默派人將她們母子送過來。每天下班後,他會過來看看冬兒。其實他更加擔心的是孱弱的她。
不過她依然冷漠,讓他從沒機會說出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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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淩希兒在他跨進冬兒的房間後,就想再次像往常一樣起身離開,皇甫洌眼神一黯。腳下卻是一秒不停地疾走向她,擋住她的退路。
“你……今天還好吧?”柔聲問著低著頭的她,他想讓她感受到自己的關懷。看著她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荏弱,他心疼地撕扯著自己的心。
快速瞟了他一眼。“嗯。”她輕應了聲,點點頭。
望著再次將小臉低垂的淩希兒,皇甫洌低低歎了口氣。他好恨自己一次次給她傷害,直至將她給關進心牢。猶豫幾秒,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
“我們談談。”
她沒有反駁,任他拉著走出房間,她怕吵醒睡著的冬兒。
過道裏,她撥開他的手。“我累了,想要休息……”然後沒等他的回答,轉身走進隔壁自己的房間。
“希兒!”皇甫洌挫敗的喊。
“對不起。”她細聲丟下三個字,掩上房門。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再一次縮回心牢裏。一咬牙,他氣得抬起拳狠狠捶向牆壁。誰能告訴他,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得到希兒的傾心相待。
“嗬……”一聲淺笑突然從樓梯口逸來。
“需要我幫忙嗎?”夜夫人倚在欄杆上,以很嬌媚、很輕柔動人的聲音說。
“你在嘲笑我?”皇甫洌陰冷看著她說。“別忘了,我們的恩怨還沒了。”
“就知道你小氣,七年前的事情還斤斤計較,所以我才想說幫你解開淩希兒的心結,了解我們的恩怨啊。”夜夫人凝望著他,笑的頗自信。
“你?”黑眸卻滿是懷疑與冷嘲。
“當然,別忘了,我都是女人。”而且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她也觀察出他們冷戰的症結所在,相信以她夜夫人的能耐,為他們破冰那是小菜一碟啦。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雖然還有七分的懷疑,但是已被逼上絕路的皇甫洌隻能讓她嚐試一下了。
花架下的軟榻上,冬兒靜靜躺在淩希兒的懷中,聽她講著最愛聽的牛郎織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