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族昔日與魔教勾結的醜惡事實毫無保留地顯露在三人眼中。
暗影立在角落,似與洞中的黑暗融為了一體,再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但袁寶兒能隱隱察覺,她似乎比往常更加寡漠,站在那兒,仿佛一尊毫無生命力的石像。
終於,這尊石像動了,走到陸龜身前,屈膝跪下:“請侯爺恕罪!”
仍是一板一眼的聲音,就連那恭敬的姿勢也未曾變動,若非親眼所見,袁寶兒委實信不了她居然是名女子,自己的猜想即使早早的已經被驗證了,但是在這個時候,心裏麵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但此時,暗影搭在膝上的手,似在輕微顫抖。
陸龜神情淡淡:“你要向我請什麼罪?”
“屬下的父親曾經叛變皇室,勾結魔教中人!”暗影的嗓音有些沙啞。
然而陸龜皺了皺眉:“你的父親是被逼迫。”這件事情剛剛明明已經說清楚了,陸龜卻不知道她再一次的提起來是因為什麼。
他轉身走向洞深處,輕哼一聲:“而且,都已經過了二十年的事情,和你我有什麼關係?”
餘下二人都有些愕然。
袁寶兒忽然笑得眉眼彎彎,道:“是,這與我也沒什麼關係!”
她提起裙裾,小跑跟上陸龜的腳步。
過去了二十多年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管它做甚?
他們如今沒精力管,也懶得管!
跪在原地的暗影慢慢站起身,黑暗裏看不清她的麵容,隻見其緩緩鬆開了的手,那手心,曾被指甲狠狠刺入,留下一排整齊的殷紅小點。
臉上,似乎有溫熱拂過。
另一邊,袁寶兒與陸龜顧忌著前方可能會有危險,沒走出幾步就停在原地等候,等暗影跟上後,三人才繼續往深處前行。
穿過一段漫長的黑暗山道,眼前的景象終於有了變化。
是個岔路口,一左一右,一眼望去,皆通向一片深幽。
“走哪條?”陸龜拿不定主意。
袁寶兒看了一眼岔路,轉頭問暗影道:“你父親留下的血書上,可曾有過這方麵的提示??”
但暗影搖了搖頭。
陸龜不安道:“那怎麼辦?”
他的神情有些焦躁,又道:“這一路我仔細留意過,山壁上也沒有留下暗號類的提示。”
袁寶兒微微吃驚,她這一路雖然也有留意這些,但沒想到陸龜也會有這麼細致的心思,不禁將這個紈絝子弟高看了幾分。
“我也沒辦法,聽天由命吧。”她嫣然笑道,率先踏上一條山道,現在已經處於整個山洞裏麵了,不進去試試,又怎麼會知道裏麵是什麼樣的光景呢?
無所畏懼的她,直接走在了最前麵。
陸龜的臉色有些鐵青,終究還是抿了唇沒說話,同暗影跟了上去。
這一路幾乎暢通無阻,不知不覺,三人已來到山洞的盡頭。
袁寶兒等人立定在出口處,微微屏住了呼吸。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石窟,數十丈寬,數十丈高。
除開火把照耀出的一小片天地,其他均是一片黑暗混沌,似乎看一眼,就會被那黑暗吸入。
透過微光,她似乎看見了那藏於混沌中的巨大黑影。
那是,什麼?
袁寶兒舔了舔幹澀的唇瓣,舉著火把,緩慢前進。隨著火光的深入,那巨大黑影慢慢顯露出冰山一角。
“這是……”
不知名的漆黑的嶙峋岩石,向空中凸出怪異的形狀,黑暗中,宛如張揚的猙獰鬼手,隱隱呈包籠圍繞之勢,而群石的正中,赫然矗立著一座漆黑的祭壇。
她似乎能感受到祭壇上留下來的,二十年前的古舊滄桑的氣息。
這個山洞確實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了,不得不說,本來以為就是一個小小的窄洞穴罷了,裏麵倒真的別有洞天,想著自己以前看書的時候,覺得那些書不過是一些編纂的罷了,當自己真的處於其中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切其實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