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仆仆的一行人曆經千辛萬苦回到了北齊京城,進了城門又是一番不同的風景。比起郊外的荒郊野嶺十裏無一戶人煙,城內到處都是夥計和小販的吆喝聲。
袁寶兒拉起蓋著頭頂的兜帽看著近在咫尺的街道暗自鬆了口氣,京城城門依舊是厚重且莊嚴肅穆,無數人想要擠破頭進入其中妄想著奪到自己的那份榮華富貴。
“別把帽子摘下來,快走吧。”白澤透過帽簷望向袁寶兒提醒道,他白淨的臉上還滑稽的留下之前打鬥的痕跡。
袁寶兒頃刻間便回了神,她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小聲應下。腳步隨著眾人快速穿過熱鬧繁華的街道趕往晉王府。
一路上暗影都未開口說過話,看著她平靜的模樣兩人都知曉其隻是不習慣於把情緒外露。袁寶兒有些擔憂的拉了拉她的衣角,“待會到了王府你去休息吧。我...”她還想在說些寬慰的話,可是看著暗影可以萃出冰的眼神下嘴巴閉合幾次都未說出口。
停頓了一下的袁寶兒憂心著,萬一高克定的病情沒有得到治愈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快到了,不要擔心。”暗影回頭目光淡淡的望著她示意袁寶兒跟上。
三人沒有從晉王府大門光明正大的進入,而是在高克定的親信帶領下自側門步入。來人是一位不拘言笑的侍衛長,他看著袁寶兒帶來了白澤頓時兩眼放光。
“三位快請,晉王還在房內等著你們。”他眼中燃起的希望之情沒有人能夠忽略,幾人穿過王府內設的假山假水又走過彎彎道道的長廊,終於抵達至高克定臥房。
即使如此隱蔽的路線,沒有人能想象到暗處竟然藏著一雙眼睛把眾人的一舉一動皆盡收眼底。
“你們都下去吧,白澤會全力救治晉王。”袁寶兒揮退一旁候著的侍女,看著躺在床上嘴唇發白一臉憔悴的高克定眉頭緊皺。
一直以來在自己麵前都是神采奕奕的男人忽然病怏怏的臥在床上,一時間袁寶兒有些恍惚。她抬眸眼神不自覺的帶著希翼望向一旁觀察著的白澤。
白澤衝她安撫的點點頭,他閑庭信步的走到一旁淨手。素白的手掌紋路清晰。屋內的眾人都把希望寄希望與他這雙手。
屋內一直燃著香薰,淡雅的馨香鑽入鼻中。嫋嫋的煙使得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屛吸凝神,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白澤的手上。
一旁點燃的香靜靜燃到了根部,侍女一盆溫水接著一盆的端進端出。白澤接過帕子摸了一把額間的汗水,輕輕送出一口氣。
“好了,一會兒就該醒了。”袁寶兒聽到他的肯定連忙上前觀察著高克定的動靜,白澤見著不禁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眾人被他聲音吸引各個交頭接耳,心照不宣的掩嘴離開。“對了,晉王還在恢複還是需要湯藥滋補著。我等下寫一張方子就要勞煩管家來取。”白澤說罷眼神暗示一旁抹著老淚的管家隨自己離開。
須臾片刻過後,高克定悠悠轉醒。不似一般男子的濃密的睫毛緩緩扇動,眼皮下的眼珠有些遲鈍的左右轉動。“寶兒是你嗎?”沙啞的嗓音低低響起。
袁寶兒立即湊了上去,眉目間無不透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我在的,我回來了。”她想要握住高克定的手,但看著他依舊無力移動的樣子不知該如何下手。
一如既往要強的高克定沒多久便重新掌握住了自己身體的主動權,他活動著微微發麻的手腕。“你看起來不太好,發生什麼了?”他低啞的聲線滿滿都是關心之情。
袁寶兒忽然鼻頭發酸,她回想起在懸崖之上的無奈與絕望。“他...陸龜死了...”沉默緩慢的溢滿整個房間,之前一直令人心安的熏香卻起不了作用。
暖烘烘的落日灑進屋內,金黃色的光線盡數披在了寶兒的頭頂與肩頭。看著麵前哽咽不止的女子,高克定抬手拂過她柔軟的發頂。無言的安慰一分不差的全部傳入了袁寶兒的心間。
“你莫哭了,當務之急便是你把事情經過細細說來。我們分析一下給他報仇才是。”待袁寶兒平緩呼吸後,高克定溫聲開解道。
高克定俊逸非凡的臉龐雖然看不出什麼太多的表情,但袁寶兒從他細微的變化之中還是可以讀出那份拳拳愛護之心。
門外的眾人隻聽見是不是傳來的哽咽聲,半響高克定才傳管家進去交代事情。之前一直追隨著袁寶兒一行人的視線一直都未離開,他躲在暗處竟然無人注意。
修煉特殊武功的探子把房中袁寶兒的述說一字不落的記了下來,他站在暗處思索一會兒便離開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