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雲朵極淡極淡,一如白衣眼前拂過的廣袖。 Ww W COM他並不願在此刻蘇醒,呢喃著換了個姿勢,又沉沉地睡去。
這是許久未有的安眠,這世間包含了太多令他惶恐與不安的事情,一直輾轉反側,難以將息。
是誰將木蘭花別在了他的耳際?像是伶俐的少女對於戀人的惡作劇,又像是溫柔的姐姐對於疲憊少年的撫慰。無論何種,對他而言,都是一種難以尋找的安然。
他在夢裏,仿佛在雲端高臥,淡溢的清香縈繞,身心直入仙境。腦後枕著的雲朵極軟,讓他不自覺深陷,耳旁徐風呢喃著,仿佛在低吟淺唱著清爽幹淨的秋歌。
他有多久沒有這樣安眠過了?大概就連前世,也隻是在求學的少年,才會尋一處秋風蕭瑟處,躺在日光曬徹的枯黃之中,淡淡沉眠。
那時,一切都是外物無常,不能驚擾,心如止水的鏡湖。
可惜這樣的日子再沒有了,他的一切被那些繁瑣又屈意的世道規矩所拘束,然後被質疑,被欺騙,被欺辱,最終至於無聲的爆。
然後呢?然後又到了這裏。沒有抉擇,隨波而逐,一心放任,直至真切且無謂的死亡。
“阿綾,你來了?”
仿佛有人在低語,可是白衣依舊不願清醒,隻是耳畔的話語,越來越撥弄著他的神經。那些人難道不知道他能夠聽見?
“你確定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已經等了很久,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時日。”
清澈卻又沙啞,這是言和的聲音,6白衣一直覺得他的聲音很獨特,又怎麼會認錯。
可是另外一人,他卻從來沒有聽過,聲線有些高,就好像千年寒霜峰頂的積雪,無暇高冷。
那是誰?是言和的朋友嗎?
沒有去想為何言和的聲音會在自己身旁出現,已經疲憊的他享受著安眠,並不想繼續耗費心神。
索性也就停下了分辨的心思,來人是誰,所為何事,又與他何幹。
“別讓自己太累了。”
那個名為阿綾的女子似乎異常幹脆且直接,像是北地人的個性,隻是安慰了一句,就再未開口,徑直離去。
白衣迷迷糊糊間,隱約看到的,是一抹好似烈焰一般的火紅,灼燒著所有人的心念。
又一個武道先圓滿?
不是除了王重陽之外,神雕俠侶之中的武道已經幾近衰落,怎麼會又多出來了一個武道先?
這世界難道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改變嗎?
猛然間就驚醒,白衣這才現自己是在床榻之上,但似乎在他醒來之前,並非身處此處。
搖了搖腦袋,甩開那些無用的迷惑,白衣才現言和就在他房內的桌前,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謝謝。”白衣撇過頭去,有些不甘地道。
言和收回目光,似乎有些想笑。但是他很快就收斂了笑意,平靜地道:“既然你已經給他們打好了基礎,那麼明日你就要繼續之前的計劃。我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及時,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