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秋光帶著即將入冬的微涼,白衣神情慵懶地倚在蒼勁盤結的百年老樹之上,他對於沒有挑戰性的事情毫無興致。 Ww W COM了解那五位家老的想法之後,白衣就明白自己隻不過是他們推出來的一座擋箭牌而已。方案他們早已經商量敲定了,隻不過真正做事的是自己而已。
不過這倒是無所謂了,白衣從來不在乎所謂名望這種東西,一個虛擬的世界,就算是再高的名望又有何用,還不是隨著生死變成了一場空談。我隻是別人的故事中的一個角色,那麼就算名滿江湖,還不是傀儡一個,身不由己,聽由命。
但是這樣虛假的世界為何又能夠讓他感覺到那一絲絲難忍的傷心呢?他有些想念自己的表妹6無雙了,對於他而言,難道那份相依為命的感情也是假的嗎?恐怕不是吧,他從未察覺到其中的虛假,或許在他看來,那種虛假而幻化的產物其實和真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想什麼呢?”
樹下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隨著聲音而來的還有一個黝黑沉重的酒葫蘆。白衣凝神遠望,不用看他也知道,樹下那個就是今早上對他拔劍相向的青年,樂正綾的哥哥樂正龍牙。畢竟對方著實是一個令人一見就難以忘卻的人,那份之驕子的氣質確實獨一無二。
白衣端著手中沉重的酒葫蘆,輕輕摩挲著,回答道:“快入冬了,思念故人而已。輾轉流離了許久,很多人都成了我生命中的過客,我曾經以為不會在意的,如今,卻真的有些觸景情傷。”
“自古傷情為別離,又有什麼不對呢?”
龍牙附和了一句,隨即也不管地上是否汙濁,直接靠著那棵老樹的樹根坐下,和白衣望向同一個遠方。
“你知道嗎?這個常春穀從來都沒有四季之分,而在北疆的草原之上,就可以看到真正的風霜。每次一起風,就知道下一場大雪就要到來了。而真正的考驗也就會到來,因為食物匱乏的冬季,就是狼群出來覓食的時刻。”
龍牙心緒低沉地感歎著,如果拋開自己的妹妹,他覺得自己和樹上的這個狂生一定是很投緣的人。他很少有這樣能夠放心傾訴的心情,他是之驕子,是威震北疆的龍牙少將軍,能夠遇到的才,不是對手就是敵人。
但是他也是一個會彷徨的人,看見了這落下的夕陽,他也會追思那些曾經埋葬在北疆風雪之下的屍骨枯骸。那些已經腐爛陳舊的屍骸,也曾是一個個和他朝夕相處的下屬和戰友。他們曾經一起戰鬥,一起飲酒,一起許下了保家衛國的誓言,然而最後隻能夠草草埋葬在異鄉,連姓名都被人遺忘。
最令人傷心的便是過往,然而這過往卻絲毫不容人更改。白衣敲開了酒葫蘆,大口大口地灌著葫蘆中的烈酒,一條灼熱的火蛇刺痛了他的心肺,也讓他暫且遺忘了不曾淡忘過的曾經。
“你真可笑。”白衣毫不留情地嘲諷道,他的眼神卻沒有半分醉酒之後的迷離。他想要醉,卻如何能夠喝醉,這樣虛假的酒,又怎麼能夠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