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如絲,洗卻凡塵,燭火不緊不慢地跟在姐和白衣的身後,卻不曾多什麼。WwW COM雖然緣木姐的意思很明確,但是她卻不這麼認為,對於她而言,姐的心思才是最重要,也唯一重要的事情。
這些年她跟在姐身後,見得最多的並不是那些繁華中的虛妄光景,而是這樣淡薄孤寂的老舊巷陌和伴隨著初春細雨的哀婉悲切。繁華背後,總蘊藏了難以肅清的陰暗,正如光與暗的對應,缺一不可。
細碎的腳步聲尋尋切切,湮沒在了雨聲之中,白衣當然早一步察覺了,但是挽著他的右手的依,卻始終微笑著沒有放開。
“交給火吧,我想要你去陪我見一個人。”依湊上了少年的耳際,輕聲勸慰道,“火很厲害的,不用擔心。”
看著依眼中的安寧,白衣也就放下了自己的擔心,雖然,他的神念中的警示已然強烈得好似鳴笛。畢竟,就算他留下來,其實也是沒有什麼效果。他還沒有內氣,他才隻是三品,他的實力不夠,這些是才最現實的問題。
火焰色的赤鐵長刀驟然出鞘,燭火一手舉著紙傘,一手持刀,轉過身去。她的眼眸迷蒙,正對著那些腳步身傳來的方向,靜靜佇立,默然守候。如果鑠金是一隻孤高自傲的野貓的話,燭火如今給白衣的感覺就是,這是一隻正在安眠的猛虎,爪牙蟄伏。
可是,蘇醒的猛虎是要吃人的。
一片“鏘錯”的刀劍出鞘聲響,鳴徹了這條並不算長的老巷。兩排黑衣的殺手並行而至,明晃晃的刀劍都緊握在手中,斜披在身側,就算如今隻是辰時,依舊讓人覺得色暗幕肅殺。
燭火的眼瞳中閃過了一絲微紅,她的眼神依舊淡漠,就算對方人數眾多,而且來勢洶洶。或許對於常人而言,這是深陷絕望的死局,但是對她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的練習。
手握著與自己幾乎等長的纖細長刀,燭火驟然翻轉了手腕,那一瞬的刀光漫卷了雨簾,混合著飛濺而出的血色,像是在這漫的細雨中開出了血色的焰火。
這是最鮮明的警告,她要告訴那些躲在暗處的宵之輩,她的刀沒有人可以攔得住,就算一隊訓練有素的死士又如何。漫血色浸染,然而沒一會兒就被細雨洗褪了顏色,仿佛火焰燃燒將熄。
“很好,不愧是公主殿下手下最強的血焰,與你交手,也是難得的幸事。”看著滿地狼藉,藏於暗處的人終於無奈地走了出來,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手底下經過精心操練的死士,竟然讓這個隻有平常人一半高的姑娘一個回合之內就像砍瓜切菜一樣,剁了個幹淨。
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還沒有想過放棄,對於他而言,洛家的矛盾越深越好,誰也不想始終有一個皇帝一樣的人物坐鎮江南,那樣誰都沒有出頭的機會。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有寒暄兩句,報一下自己的名號,拖延一下時間,對方的刀光就瞬間燃燒了過來,一如猛烈的燎原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