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五十三章 「鴛鴦羅」(1 / 3)

綾羅綢緞付紅衣,殘月光照雲千裏。Ww WCOM寂寞的鎮之中,雲月遮掩無光,然而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卻俏生生地立在白衣身旁,眼眸中盡是燃起的火光。

“我不信你,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相信過。”燭火輕聲細語,像是不想打擾這夜色之中的靜默,但是她的語氣無比肯定,至今仍未有什麼疑惑。

“我知道。”白衣的笑容滿是苦澀,像是默默凋零的秋葉,斑駁這鵝黃色的心。他當然明白,誰會相信一個如風一樣無有拘束的人呢?他走得太過坦蕩,回來得太過坦然,這樣的地方不是家,不是居所,隻是一間暫且歇腳的驛站而已。

他又怎麼能夠奢求別人的信任呢?

信任,是一件很珍貴的事物。而但凡珍貴的,必定是稀少的,是無法重複獲取的,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流失的。

“但是姐信任你,她覺得你一定會自始至終地站在她那邊。”燭火那雙灼燒著的熔金的眼眸全然是歎息,她半是無奈,半是悲哀地歎息著,“從到大,我總未見過姐如此信任過一個人,哪怕我們,也不曾擁有過這樣的殊榮。”

“你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嗎?”

烈火永遠炙烤著人心,燭火雖然隻能照亮一個人,但她畢竟是一團火,是可以燃燒,可以炙熱的烈火。她的目光猛烈而強硬,帶有侵略性的,不容人拒絕。

白衣會拒絕她嗎?有些沉默地搖了搖頭,白衣的回答肯定而坦然:“其實,我也不太懂。”

“你不願意告訴我?”

赤鐵所鑄的長刀在殘損的月光下抽動,摩擦著耀目的火光,燭火的意思很明確。

要麼告訴她,要麼,就刀劍相向。

縱然不存在勝利的可能,燭火依舊是那般熾烈,哪怕前方是絕境,也要拚了命去燒灼。有時候,有些事,你必須去做,必須去了解。這就是所謂的責任,不容人逃避。

“為什麼選在了這個時候?”白衣雖然有些理解對方的心情,但是他其實並不太懂,為什麼燭火會選這樣一個時機,詢問他這些事情。如果為了穩妥,她不應該在他剛進入洛府的時候,就提前動手嗎?

“那時候的你,還不是威脅。畢竟,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人能夠成長得這麼快。”燭火擒著自己的長刀,刀上烈焰熊熊,繚繞著煙火灼熱的氣息。

“可是現在的我,依舊不會是威脅。你不相信依的判斷嗎?”白衣擺了擺手,露出一副苦惱的神色,他是真心不想和她爭執這些毫無用處的事情,雖然她不信任自己,但是想來也應該是信任依的。

誠如依的信任,白衣從未想過要站在她們的對立麵,也不願意站在她們的對立麵。他形單影隻的一個人,好不容易在這個世界之中尋覓到了一個安身之所,無論是誰,都不會有意去破壞這樣的地方,隻會好好保護這最初的溫暖。

第一和最後,對於人的意義都很大,是銘刻人生曆程的碑文。人需要背負一些東西才算是活著,而他們所願意背負的,所願意懷念的,必定會是自己人生最初與最後的那些經曆。

就算白衣在這世界之中舉目無親,孤獨如斯,也不會有什麼例外。在不做人之前,起碼他還曾經是個人,也會有喜怒哀樂,有歡欣,有忌憚,有懷疑,有蹉跎。

可惜,燭火是執拗的,長刀在手,她瞪著他:“你不要用姐來遮擋,我今必須得到你明確的答案。”

重要的其實不是原因,而是答案。有些人會覺得,相比於語言,行動更能夠體現一個人的心智和意圖。但是對於更多的人而言,觀察一個人,不僅僅是他的行動,更多的,則是他的話語。

有些話,你不出來,就是曖昧不清的,就是意味不明的。單單隻是憑借行動是無法判斷的,在人們心中,催使你做出行動的緣由會有很多,但是隻有你了出來,那才是你的立場,才是別人得以相信你的憑據。